第907章 对冲投资,太子选妃!(1/2)
炎兴三年春,洛阳城的晨雾还未散尽,东宫寝殿内的铜漏已滴滴答答走过了卯时三刻。
雕花檀木床上,太子刘嗣辗转反侧,锦被滑落至腰间,露出暗纹交领中隐约可见的青灰色瘀痕——那是幽州平乱时,被流矢擦伤留下的印记。
“殿下,该起身了。”
老宦官王福轻手轻脚掀开金丝帐幔,手中捧着温热的醒酒汤。
晨曦透过窗棂上的云母片,在刘嗣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眉头紧蹙,喉间溢出一声闷哼,缓缓撑着身子坐起,乌发如瀑般垂落,遮住了半张因宿醉而略显浮肿的脸。
昨夜庆功宴的喧嚣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鎏金酒器碰撞的脆响、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属官们激昂的祝酒词……
刘嗣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瞥见案几上东倒西歪的玉盏,残酒在月光下凝成暗红的斑痕,恍惚间竟与幽州战场上的血迹重叠。
他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辛辣的暖意顺着喉咙直抵胃中,却驱不散萦绕心头的困惑。
“来人,取冰帕。”刘嗣扶着额头吩咐道。
王福连忙捧来浸透井水的素帕,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思绪稍稍清明。
他倚着雕花靠背,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大汉舆图上,凉州、雍州的方位被朱砂重重标记,如两颗亟待拔除的钉子。
忽然,刘嗣的手指死死扣住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昨日宴会上属官们的讨论、父皇那番看似随意却暗藏深意的训诫、母后温柔却暗含忧虑的叮嘱,在脑海中交织成一张密网。
他猛地起身,锦袍下摆扫落案上的竹简,发出清脆的声响。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恍然大悟的光芒。
窗外,麻雀在古槐枝头叽叽喳喳,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刘嗣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踱步至舆图前,修长的手指沿着凉州的边界缓缓移动。
他终于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身为太子,若想坐稳储君之位,继而君临天下,就必须拥有自己的班底,积累治国理政的经验。
而各州度田,既是历练,也是招揽人才的绝佳契机。
那些地方豪强,看似抗拒度田,实则也在暗中盘算——用部分土地人口,换取子弟进入东宫的机会,为家族谋一个光明的未来。
“好一个以退为进,父皇当真是深不可测。”
刘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中却满是敬佩与不甘。
他想起父皇深夜伏案批阅奏章的身影,想起朝堂上那些老臣对父皇的敬畏,此刻终于懂得,这看似简单的度田旨意背后,藏着怎样的帝王心术。
“王福,即刻召集东宫属官,半个时辰后在书房议事。”刘嗣突然转身,眼神坚定如铁。
王福被他骤然转变的气势惊得一颤,连忙躬身应是,转身小跑着去传旨。
刘嗣站在铜镜前,任由宫人替他更衣。
明黄色的锦袍上,金线绣就的蟠龙张牙舞爪,与他眼底的锋芒相互辉映。
当玉冠稳稳戴在头顶时,他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那个在幽州初露锋芒的太子,已经褪去了青涩,如今的他,准备迎接更大的挑战。
书房内,檀香袅袅。
费祎、司马懿等一众属官早已等候多时。
刘嗣踏入殿内,步履沉稳,目光如炬。
他径直走向主位,坐下后扫视众人,沉声道:“诸位,今日召集大家,是为凉州、雍州度田之事。”
“殿下,凉州地势险要,羌人、氐人等部族向来不服王化,贸然推行度田,恐怕……”费祎率先开口,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
司马懿抚着胡须,眯起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费公所言极是。不过,臣以为可先从情报入手。凉州刺史张翼虽忠于朝廷,但在部族间威望不足。若能掌握各部族的恩怨纠葛、利益诉求,再对症下药……”
刘嗣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地图:“仲达所言正合我意。即日起,命暗卫全力搜集凉州、雍州的情报,包括部族分布、豪强势力、兵力部署。另外,”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我二弟刘叡正在凉州,派人前去联络,看看能否助我们一臂之力。”
殿外,风起云涌。
春日的阳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蔽,雷声隐隐传来。
刘嗣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心中却愈发清明。
他知道,这一次的度田之路,比幽州更加艰难。但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太子,他有了自己的谋划,有了可以信赖的属官,更重要的是,他明白了父皇的苦心,也看清了自己的使命。
“殿下,若羌人拒不配合,是否要……”一名年轻属官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忐忑。
刘嗣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先礼后兵。能拉拢的,许以高官厚禄;冥顽不灵的……”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幽州的经验告诉他,有时候,雷霆手段比怀柔政策更有效。
会议结束后,刘嗣独自留在书房。
他站在巨大的舆图前,用朱砂在凉州的几个关键城池上画下标记。
窗外,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却充耳不闻,全神贯注地思考着每一个细节,仿佛已经置身于凉州的战场上。
深夜,雨渐渐停了。
刘嗣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望着窗外初升的明月。
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但这一次,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决心,定能在凉州、雍州闯出一片天地,为日后掌握国家打下坚实的基础。
而此刻,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静待时机,蓄势待发。
...
炎兴三年暮春,洛阳皇宫笼罩在一片柔和的烟霞之中。
椒房殿内,鎏金兽炉中沉香袅袅升腾,丝丝缕缕的香气萦绕在雕梁画栋之间,将整个殿内熏染得如梦如幻。
皇后张氏身着一袭华美的翟衣,端坐在雕花紫檀椅上,手中紧握着一卷素绢,目光专注却又透着一丝忧虑。
案头摊开的《女诫》被穿堂风轻轻掀起边角,发出簌簌的微响,仿佛也在为她内心的烦忧而叹息。
窗外,海棠花开得正盛,胭脂般娇艳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天边绚丽的云霞,却难以驱散她眉间紧锁的愁绪——太子刘嗣虚岁已过弱冠,纳妃之事就像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悬在她心头,再不落下,恐生变故。
“娘娘,英国公府派人送来了赵云小娘子的生辰八字。”贴身宫女玉珠迈着轻盈的步伐,捧着一个描金匣子,悄声走进殿内,声音压得极低,透着一丝神秘。
“说是算过命数,与太子殿下竟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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