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对峙（2/2）

他抬起头来静静看着沈锦棠，眼底神色莫测。

“我的噗噗，走之前应该会很痛苦吧，不仅是因为喉骨断裂的剧痛，”沈锦棠丝毫不避躲，视线直直地与陈祁安相撞。

“更因为，它是被除了我之外，最信任的人亲手害死的。”

四下寂静无声。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沈锦棠却并未在他那双眼里看到一丝一毫被戳穿的无措，也没看到任何的羞愧内疚。

“呵。”

陈祁安嘴角轻扬，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被发现了啊但那又怎样？”

他顿了顿，身体全然放松地倚在椅背上，道：“孤是太子，难道还决定不了一条狗的死活吗？”

微风拂过，却让沈锦棠觉得周身阴冷。

在这之前她想象过真正的陈祁安会是如何阴狠的模样，但还是不如这样面对面交谈，带给她的冲击感更大。

就像是，一条恶毒的蛇脱下了楚楚衣冠，向她吐出了信子。

“除了暗地里扼杀这些小生命，”沈锦棠神情冰冷，“你以为，你还能做些什么呢？”

陈祁安静静地注视着她，眸子里写着失望，“灵嘉妹妹，只是因为一条狗，你现在就要对孤这样说话吗？”

“你仍然以为噗噗对于我而言，只是一条狗吗？”沈锦棠语气淡然，却不再含着任何质问的情绪。

不等陈祁安说些什么，她便转过了身子，向绿云那边走去。

纤细的背挺直，沈锦棠再也没有回头，任由年少时那抹清隽的身影腐烂在身后。

“殿下。”

阿振的声音召回了陈祁安飘忽的思绪。

看着不知从何而来、落在腿上的花瓣，他回过了神。

“明晚，修竹轩。”

“是。”

陈祁安注视着女孩离开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狂妄之意。

若是她愿意，自己本可以风风光光地迎她入府。

即使不是正妃，也可以不计前嫌给她旁人羡慕的专宠。

但既然如此

灵嘉妹妹，你可千万不要怪我。

或许是皇后有心冷落沈锦棠，所以接下来的宴会上，众贵女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得到她青睐的夏安栩身上。

于是回到席位后，安安静静将肚子填饱了的沈锦棠还没等宴会结束，就带着侍女偷偷回了青鸾阁。

关上院门玩投壶、踢毽子，快活得很。

太阳眨眼间西沉，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阁中声音渐渐变小，已然到了入睡时分。

床榻之上，少女睡颜安宁，呼吸清浅。

长长的睫羽如雏鸦之色，收起了平日里明艳娇媚的眸光，倒显得娇憨可爱，还有些稚气未脱。

悬梁上黑影闪过，琥珀色的一双眼静静的、甚至带着几许贪婪地注视着榻上的女孩儿。

片刻后，窗棂处无端掀起一阵清风，屋子重新回归一片寂静。

月麟香味拂过，沈锦棠翻了个身。

露出了枕下闪着森森寒光的一截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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