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番外---却扇(2/2)
江束宿醉初醒,头发披散在肩,双鬓垂下几股乱糟糟的小辫儿,贴在他干净细致的眉眼边。
思及淮琅昨夜热情,他心中只觉欢喜,也不管那小丫鬟因何受罚,只拥着被子想伸手牵住淮琅。
谁料修长白皙的指尖刚挪出被褥,便勾出一方丝滑软绸,上面绣着几朵艳丽芙蓉,四边还缝着几根细绳。
江束神色疑惑:“这是什么?”
淮琅星眸微睁,差点没崩住。
装的吧!怎么可能不认识?!
他站在床边,看江束露出两条雪白手臂,拿着那片肚兜翻来覆去的瞧,他担心小丫鬟抬头看见江束这模样害羞露馅,忙冷声道:“还不滚出去!”
小丫鬟事先得了吩咐,说让她捏着衣服哭泣,哭得越凶赏银越多,其余啥也不清楚,听到让自己滚,便连忙退下领赏去了。
江束看了半天,觉得像抹布,又觉得是帕子,懒得继续猜,便随手扔到一边。
房门关闭后,他用被子裹着一丝不挂的身子,起身来抱淮琅:
“哥哥起这么早,都不叫醒我。”
“噗……”淮琅听到称呼,眨了眨眼,噗嗤笑出声。
他忙捂住嘴装咳,然后把江束往床上一推,冷笑掩饰:“哼!乱喊什么!冰清玉洁二公子,装的可真像!”
江束跌在床榻上,双眸茫然地看着淮琅:“不是你让我喊哥哥的吗,还答应我喊了你就不生气,以后去哪都带着我,我装什么了?”
淮琅觉得自己或许被骗了,也许江束昨夜压根没醉,哪有喝醉的人,什么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有些懊恼,觉得不该那么过分。
不管了,他咬死不认,这人也奈何不得,思及此,他深深吸了口气,瞪着江束:
“谁说的话你找谁去,反正我没说,姑娘家的衣物都挂胳膊上了,你说装什么。”
江束微怔,唇线逐渐紧抿,清俊的脸颊如同抹上了一层寒霜,他可以轻而易举拆穿淮琅的谎言,却没有这么做。
他微微侧首,看向淮琅口中姑娘家的衣物,默了很久很久,才眼眸低垂,语调清冷的说:“与你何干。”
淮琅神情微滞:“……什么?”
江束继续说:“刚刚是哪个姑娘,总不能平白无故玷污了人家,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去跟舅舅说,将她要来屋中伺候。”
淮琅一时竟无言,似乎不懂他的意思,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果断转身离去。
江束眸中亮光湮灭,猛地一拳打在床架上,骨节被锋利的木头棱角削得鲜血淋漓。
他垂下眼帘,嘴唇紧抿着,抽了帕子擦胸膛上的脏污,那双冰眸冷寒至极,脸色越来越难看,像是失落惘然,又像是愤怒悲怨。
淮琅与江束鬼混闹了一宿,临近天明时连觉都没睡,迈着酸软无力的腿,在湿冷寒雾中乱窜,琢磨脱身之法。
谁料一切妥当,万事皆安后他却并不开心,他回了自己院子,跳上屋脊独自坐着,谁叫也不肯下来。
他一会儿怨自己美色当前把持不住,明明想着捉弄他,却又趁人之危把人亲了。
亲了还好说,反正之前又不是没亲过,可千不该万不该听江束撒娇,稀里糊涂就答应给他看花。
看了也无所谓,但当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伸进衣襟里时,就该狠狠挥开。
可江束没了清高矜持,眸色迷离地小声说好冷,那样子太乖,他脑袋一昏,什么拒绝也说不出口。
后来,他发现小江束醉蔫了,扶都扶不起来,翻在被褥里,憋笑憋得快出内伤了。
然后就没然后了,他攥着江束的小辫儿,在极乐温柔乡里躺了一晚上。
直到寅时,他精疲力尽意识迷糊,江束则累得微微喘息,贴在他耳边说些刻板呆硬的情话。
也不知在哪本淫词艳曲上抄来的,听得人想打瞌睡,可好歹被伺候了一晚上,他觉得总不能这么没心没肺。
嗯嗯哦哦的敷衍,最后说着说着,扯到两人年岁,他忽然想起自己比江束还大两岁,他管皇兄叫兄长,喊自己一声哥哥也是理所应当。
可在耳边唠叨许久的那张嘴,一下子就缄口不言装哑巴,性感柔润的双唇抿得紧紧的,一张俊脸红了白,白了红,就是死活不开口。
越是这样他就越想江束喊,最后江束提了要求,他未加思索便答应了。
开玩笑,这会儿他就是想要星星也无所谓,让他听到抓心挠肝的哥哥才是最要紧。
骗人嘛,谁不会,又不是没骗过。
最后,一声颤抖着的,轻若蚊吟的:
“哥哥……”
淮琅头皮都要舒爽炸了。
任谁听到一个清冷孤傲,目下无尘的贵公子,眉间隐含羞耻的小声唤哥哥,都会像他这样的好伐。
临近天明,他才在江束花样百出的讨好取悦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
他答应了啥来着??
诶,对了,这人怎么还不困,喝那么多酒,不发酒疯,哭闹没有,困意总该有吧。
已经临近了,淮琅抓着他肩膀推开,江束侧首闭眸,没躲过,都……
“阿嚏阿嚏……”
喷嚏打断了淮琅的心烦意乱,他揉了揉鼻尖,只觉脑子更迷糊了,顺着青瓦滚下屋脊时,被在
夜间又在飘雪,淮琅醒来时,脑子仍是昏昏沉沉,他眼眸半睁,模糊中瞧见江束坐在床边,登时冷哼一声,鼓着腮帮子不看他。
江束走到桌边,红泥小炉上热着汤药,他将药汁倒在瓷碗里,端到床边:“阿琅,喝药了。”
淮琅用屁股对着人:“你走。”
江束用汤勺搅动药汁,轻轻呼气吹凉,浅尝了一口,见温度合适了,伸手拍拍他的屁股。
他语气无奈道:“别生气了,我又没真要纳妾,谁让你那么过分,我就是想气气你罢了。”
淮琅往床里蛄蛹,拉高被子闷住头。
江束把碗放下,伏身连被子一起抱在膝上,伸指拨开被面,露出淮琅烧得通红的脸,那双凤眸湿润润的,眼尾凝了水珠。
江束托着淮琅的后背,用脸颊贴着他的脸颊,声音克制而颤抖:“阿琅,你太过分了,既想要春风一度,又怕我纠缠不休。”
“什么便宜都被你占走了,还拿姑娘家的衣物放我床上,那被褥里都是你的味道,这让我丢还是不丢。”
淮琅伸手戳他脸,理不直气也壮:“新的,又没人用过,”
“那我也不喜欢。”江束侧首埋入他颈窝,轻轻嗅着淮琅身上的味道:
“你以后去哪,我就静悄悄的跟在后面,保证不打扰你,什么时候你愿意回头看我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淮琅觉得他昨晚喋喋不休一晚上,还没这句话好听,他缩起脚丫子,盘腿坐在江束膝上:“你也不问问我为何要这么做?”
江束端来药碗,看他一口闷下,苦的脸皱成一团,忙倒茶给他漱口,又在瓷碟里捡了饴糖喂他,温声说:“我知道。”
淮琅眨了眨眼:“那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