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情爱分界(一百一十八)(2/2)
于是她们一边说话一边吃饭,爱珍说:“这烩面好吃,味道不错。慢慢吃吧,我看能吃完。”文秀又问了爱珍工作中的一些问题,爱珍解释说:“我的工作就是一下上班十二个小时,然后休息二十四个小时,夜班如果没事也可以睡觉,不过一般都有拉煤的,平时拉煤的都排着队,一个接一个,人家空车的时候要过一下磅,装满煤以后再过一下磅,重车减掉空车,就是煤的重量。这个工作也不是很累,就是比较拴人,离不开,因为人家排着队等着过磅呢,尤其是那些农民,买一车煤不容易,咱应该尽量与人方便。那些拉着板车的人,我都是给他们少算十来公斤左右,不让他们吃亏,咱知道,当个农民不容易啊。”文秀点点头说:“是啊,农民太难了,靠挣工分挣点钱不容易。不能亏待他们。爱珍,你真是个善良的人。”爱珍感慨地说:“我以前意识不到善良不善良的问题,自从遭遇了恋爱的挫折之后,突然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意识到人要善良,不要去伤害别人,尤其是不能故意去伤害别人。自己经历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之后,就希望不再遭受那样的痛楚,同时也同情那些遭受痛楚的人,也希望人们不再遭受那样的痛楚。对于给你施加痛楚的人,一开始恨的咬牙切齿,慢慢地也不再恨他了,感觉这样的人也许上天会惩罚他的,他会遭受报应的,用不着我再恨他;毕竟我曾经爱过他,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多想想他曾经的好处,虽然他的好处不多,可是我还是原谅他了。”文秀夸赞说:“爱珍,你的胸怀好大啊!你走到今天不容易,这是一个多么艰难痛苦的心理历程啊。”爱珍点点头说:“是啊,文秀,我之所以走出来,与你和佩轩的开导是分不开的,尤其是佩轩,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劝慰我,开导我,让我从失恋的痛楚中艰难地走了出来,我应该好好感谢佩轩和你。文秀,你真是幸运,佩轩的度量和见识都是出类拔萃的,你和他在一起会很快乐很幸福的。不,你不是幸运,是你的眼光好,你的见识高,所以你才会选择佩轩,别人既没有你的眼光和见识,也没有你那样的果断。在这一点上,我跟你差远了。”
文秀意味深长地说:“也不完全是这样,我当然有幸运的成分。感情问题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有时候说不清道不明,自己也是不明不白的。我一开始接触他,就是因为一次放学后,我跟殷小莉一块走,路上遇到了佩轩,于是三人一块走,很快,小莉就岔开路回家了,就剩下我和他。到了贾庄,天已经黑了,他要回家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我一个女生还有好几里路要走,我可能害怕,而且不一定安全,所以他坚持要送我,我自然要拒绝他,因为我和他也并不熟悉,不好意思麻烦他,他看出来了我的言不由衷,就坚持要送我,就这样我开始接触他,后来遇上了他又送我,一来二去,就慢慢熟悉了,我心里也起了涟漪。但是他没有一点要跟我谈的意思,虽然他对我印象也不错,可是他一点那个意思也没有。我跟他谈上以后,他也是想拒绝我的,他说如果他在家种地,会连累我的,他不能那样。他说如果他考上大学就娶我;如果考不上大学就跟我散伙。我坚决不同意,我们俩才一直谈下去的。我就是觉得他是个好人,真正善良的人,帮助别人从来不求任何回报,一点也不势利眼,我觉得他这个人很正,正得有点书呆子气,可是我喜欢这样的人,佩服这样的人。我就觉得,他特别有男人味,成熟、勇敢、宽容、坚强,当然他也聪明,也很有趣,跟他在一起很快乐。不过,哈哈,他就是太土气了,长的也丑,家里条件又那么差。可是我觉得,正是因为他家里穷才造就他这个样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喜欢他的人就不能嫌弃他的穷家,不能嫌弃他的爹娘,不然,是没法和他融为一体的,他也不会相中我的。”爱珍听了深以为然,她觉得文秀说的很对,只是,她明白自己没有文秀那样的眼光,看不到佩轩贫穷和貌不出众掩盖着的那些优秀品质,即使看到了,也下不了决心和他谈恋爱。当然了,她也知道,佩轩也未必会看上她。因为文秀的内秀是远超她的,佩轩看问题也看的透、看的远、看的深,就是自己看上他,他也未必会看上自己。不管怎么说,自己没有文秀那样的眼光和果断是肯定的。
张爱珍叹口气,摇摇头说:“文秀,我没法不佩服你,你今天的幸福快乐是由你自己争取来的,是你的见识和果断决定的。我为你感到高兴,为有你这样的好同学而自豪!”她接着说:“文秀,再来一杯酒,咱俩喝个痛快!”文秀爽快地说:“好!”于是,给她俩都倒上酒,两人碰杯,都喝了一大口。爱珍恳切地说:“文秀,你和佩轩是咱们同学中的传奇,大家都以你们俩为傲。听了你的话,我觉得,咱们女同学,也只有你才配得上佩轩,他是个大才子,你是个大家闺秀,真的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来,咱们再喝酒!”说着,两人又碰杯喝酒。
文秀担心张爱珍喝多,不敢再让她喝了,她喝的已经有三两多了,自己倒酒的时候故意给她少倒一点,但是少不了多少。酒瓶里还有大约三两酒,不能再喝了,再喝张爱珍会醉的。于是她说:“爱珍,酒咱们不喝了,再喝会醉的。咱们吃饭吧,这烩面的确好吃,咱们吃吧。”趁张爱珍吃饭的时候,文秀去结了账,回来继续吃烩面。由于他们吃饭时间比较长,一大碗烩面居然都吃完了,连汤都喝完了,她俩都笑了起来,为能吃完一大碗烩面感到高兴。
吃完了饭,张爱珍要去吧台结账,文秀说:“爱珍,结过了,走吧。”爱珍不好意思地说:“文秀,你不该这样啊,我现在挣的工资不少,不能让你破费,我先说明,以后不允许你再花钱了。”文秀随意说:“爱珍,我挣的工资也不少,因为我兼职好几个,又是管理员,又是打字员,又是办事员,每个兼职都要给点加班费的。而且家里也不指望我的钱,给妈妈也不要,说家里有爸爸的工资足够花。佩轩也不要我的钱,给他点钱跟打架一样,还要看他的脸色、受他的气。所以我手里有钱花,你不能那么霸道要垄断花钱的渠道。嘿嘿嘿。”一番话说得爱珍也笑了,她打趣说:“佩轩连你的钱都不要,你会饶了他?”文秀解释说:“他家里这两年情况好一些,他爹在生产队养牛,挣工分多一些。他上学每个月有二十二块钱的助学金,他是个小气鬼,一个月吃饭花十三、四块钱,他这个学期给人家中学生辅导数学,一个月还能挣十几块钱,所以他说他有钱,坚决不要我的钱。不过,他不要我也不答应,这次去北京还是硬塞给他三十块钱。”
她俩一边说话,一边朝公司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