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葛牵绊（2/2）
商陆“嗯”了一声，夹了一口菜：“不用道歉。”
杨华微微一怔。面前的女孩子与以前相比变化太大，但是是真的变了，还是假装的还不一定。
秦旭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商陆迷迷糊糊听见外边的动静，没有起来。第二天早上一下楼，就看见秦旭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穿了白色衬衫，手里拿着一张报纸。
商陆走下来，正犹豫要不要打一个招呼。但那声“爸”怎么也叫不出来，迟疑间，秦旭东抬起头来。他收起报纸，叫了一声“楠楠”。她只能上前走到茶几前，就听见秦旭东问：“你昨天去哪儿了？”
这声音带着点质问的语气，商陆微微一怔。
余镇是不能说的……她停顿了一下，才说：“回老家了。”
秦旭东审视着她，见她眉宇间一片坦然，微微蹙眉：“我早就想说了，你那些朋友不要再往来了，崇城一中高三早就开学了。你刚出院，再休息几天好好准备一下，27号就过去吧。”
27号，那也就是剩下三天的时间。
秦楠楠的朋友她本来就不认识，商陆很痛快地应了下来。
秦旭东反倒有些意外，毕竟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太僵了。听她这么说，就点点头，又说：“明辉不懂事儿，你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要太计较。”
果然……
商陆此时此刻有种微妙的感觉，杨华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既然决定回去一次弄清楚秦楠楠的事情，商陆就从孙晓霞那里得知了大概的地址。第二天她穿上黑色条纹的白短袖，下身是黑色的铅笔裤，背着书包就准备出门。
秦楠楠之前的钱包里有一些零钱，路费是足够了。
商陆下楼走到院子里，小纪正在擦车，看见她就问了一声：“出去啊……”商陆“嗯”了一声，又听见他很八卦地问：“去哪儿啊？”
商陆看了他一眼，说：“去见一个朋友。”
“要我送你吗？”
小纪一手拿着抹布，指了指黑色车：“刚擦好的，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焕然一新。”他又热情道，“这几天都没出去开车了，真是闲的慌……”
“不用了。”商陆拒绝。
“来来来……”小纪把抹布搁到一旁的桌子上，已经打开车门朝她招手，“快点过来。我开车很多年了，很快的。”
明明是他自己想出去兜风，商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只能背着书包弯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一路上小纪都喋喋不休，商陆只是一再提醒他注意路线。
没多久，轿车就拐进了一个陌生的村子里。农村这样的地方，不同的地方也是大同小异的，水泥路只修了大路，一座座普通的建筑物，旁边偶尔种着几棵树。
一些人摇着扇子在数下乘凉，聊着家长里短。
看到有车开进来，一群人目光刷刷地都看过来。小纪开车着一路到了一处拐弯的路口，没有那么宽，无法通行只能下车。
小纪把车停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路边，商陆已经提前给孙晓霞打了电话，所以刚一下车孙晓霞就从一个胡同口跑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水红的短袖上衣，下半身是牛仔短裤。
孙晓霞跑过来刚想说话，忽然一愣，一只手指着她的头发说：“你……染回来了？”
商陆点点头。
孙晓霞这想起来正事儿：“你是不是没有给冯涛打电话……”商陆微微一顿，她是没有跟冯涛打电话，因为是完全陌生又不了解的人，所以想等到见面再说。
“我刚才去他家了一趟，他爸妈说他一早就跟着乐队不知道去哪儿演出了。”
冯涛居然没在，商陆停顿了一会儿，又问：“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
孙晓霞还在喘着气，她摇头：“你还不知道吗，他跟着乐队一般一出去就是好几天，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呢。”
难道是白跑一趟……
商陆也没有办法了，不过既然来了一趟，她决定还是先去看看秦楠楠的奶奶。商陆几个人到的时候，秦奶奶正在做家务，一个人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
老太太转头看见商陆，顿时也是一愣，然后才站起来朝他们走过来。
她一脸褶子的脸上瞬间笑开了，两只手在身上的围裙上蹭了蹭。
“要回来，怎么不先说一声。”
商陆没来得及犹豫，整个人就被老太太揽住了，开始询问她这些天在秦旭东那里的情况。商陆驾驭不住这样的关心，只能一一回答。
小纪在旁边很有眼色，找了一些活儿就干起来。老太太叫他不要做，小纪却说自己很有力气。商陆和孙晓霞就陪着老太太说话，没过多久，老太太就说要做饭给他们吃。
“就做你最爱吃的饺子。”
商陆刚要推说不用麻烦，见老太太满面红光，拒绝的话不知道怎么就咽了下去。可是她也不能闲着，就去厨房帮忙。
老太太见她忙活一时间愣住了，半晌才笑笑说：“楠楠长大了……”
商陆正要洗菜的动作一僵，然后回过头来朝她笑笑：“人总是会长大的。”
“楠楠……”老太太和着面，就像话家常一样地说，“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儿啊，在医院的时候奶奶也不好说。”
“是跟冯涛吵架了吗……年轻人，吵架也是很正常的，见个面说开就行了。”
老太太瞧着她，声音都有些小心翼翼了：“别有事儿了也藏心里，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藏心里自己憋着也难受……”
商陆低着头洗菜，水流哗哗地冲刷过手指。
苦涩、难过夹杂着无以言说的烦躁，面前的这位老人，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转变，却把它归结为情感问题。
她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孙女已经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商陆忽然眼前有些模糊，最后还是低着头笑了笑。
“我知道，您放心。”
厨房里老太太又絮絮叨叨开始说些生活琐事，商陆只是默默地聆听着，时不时说上一句话。
等到饺子完全做好，只差下锅的时候，商陆无意中往外瞥了一眼。
一个陌生的长发女生站在门口，正朝着她看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卡文，但还是要坚持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