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1/2)
明明最多也就几个小时没见,我却恍若隔世般激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纵使如此,我还是强忍住没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只在心底深处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得救了。
鬼媳妇见我安分下来,缓缓松开了捂住我的手,狭小的空间里,即使她松开手,我们也是身体贴着身体。
我后背抵在一片柔软之上,禁不住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是一动也不敢乱动。想起自己一身的湿泞,怕是会把她的衣服也浸湿了吧,我不由偷偷拿手抓了抓她的衣角,这才发现她的衣服竟然也跟我一样冰冷潮湿。想来她很可能也是落进了暗河中,不然又怎么会在这里跟我碰到。
她觉察到我的小动作,钳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乱动,我本以为她是不满我这样碰她,却在这时候听到前方黑暗里传来的异动。我立即静下来,盯着那一片黑暗的地方,在水流声中,很明显有别的不该属于这条暗河的声音混入了其中。
我仔细地听着,那一点一点的窸窣声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驮着个巨大的包袱在靠近岩壁的地方快速奔跑,它身上驮着的巨大包袱随着它的奔跑刮蹭着一路的岩壁,发出低沉却又抓人心的呲呲声。呲呲的声音由远及近,让我回想起之前一个人在墓室里时,从甬道口传来的摩擦声,现在听来,和这个声音一模一样。
这里的河道是笔直的,没有弯路,那东西移动的速度非常之快,只几个眨眼的功夫声音便已经贴近了我们藏身的缝隙。在紧张与恐惧的双重作用下,我反手抓住了鬼媳妇钳住我的手,抓得紧紧的。她站在我身后,我是背对着她的,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却能感受到她至始至终都轻而平稳的心跳,那种超乎常人的淡定跟现在已经紧张到死的我全然相反。
我就想不通了,我也算是曾经跟着爷爷见过世面的人,捉鬼降妖虽然不会,但好歹见过不少次了,怎么到了这里,反倒变成了最怂的一个。
我心里郁闷,另一只手暗暗捏成了拳头,想着待会儿一旦被那玩意儿发现,一定要先下手为强,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然而那玩意儿却在距离我们不到一米远的地方,突然一个急转向上,声音朝着远处去了。
我憋着的一口气总算吐了出来,绷得跟板鸭似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这一放松,便倚进了背后的柔软之中。我倒是觉得很舒服,但身后的人因为我的动作动了一下,与此同时我不争气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咕噜的一声。声音未落,鬼媳妇一下子从后面穿过手来将我整个人拦腰扼住,我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第二次被她搂着凌空而起。
突变来得太快,我的大脑又变得一片空白,快速向上的移动中,一股夹杂着腥味的气流与我们擦面而过,紧接着我听到了下方的落地声,听声音刚好就落在我们刚刚藏身的缝隙附近。
鬼媳妇单手圈着我,一句话也不说,专心在岩壁顶端摸索着什么,这期间最多两三秒的工夫,刚刚才落在下方缝隙处的东西已经重新追了上来,它摩擦着岩壁逼我们越来越近。又是一股腥风,我几乎能预判到接下来将会发生的惨剧,这时候鬼媳妇带着我翻身一跃,我脑袋一阵眩晕,还以为自己被扔了出去,等缓过来,发现自己脚踩在地上,毫发无损地站在一条甬道里。
甬道只有一头,另一头被碎石堵得死死的,鬼媳妇正推动碎石堆边上一块断掉的巨大石板堵住地上的缺口。
我看得咽了口唾沫,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内力吧,这么大一块石板,看起来又厚又重,少说也有一两吨,就算是有两个我恐怕也推不动分毫。
“你怎么知道上面有这个缺口?”我问她。如果不是这个缺口,我们两此刻恐怕正在下面河道里跟那腥臭的玩意儿拼个你死我活。
我话音刚落,用来堵住缺口的石板被下方的东西猛地撞了一下,两个我都搬不动的石板差点就被这么一下撞飞起来。鬼媳妇二话不说,在石板之上又叠了一块更大的石板,之后又叠了第三块、第四块石板。
甬道里已经没有石板可以继续往上叠了,鬼媳妇盯着脚边堆得老厚的石板回答我:“它告诉我的。”
“啊?”我听得云里雾里,难道说最开始那东西往上跑,就是因为知道这上面有这个缺口。我愣神的工夫,鬼媳妇已经在朝甬道里走了。
我自然不敢多耽搁,小跑几步追上她。她见我跟了上来,扔给我一个小布包。
我接住布包,上面有几块水渍,应该是之前不小心沾上去的地下河水。打开布包,我发现里面竟然是几块干粮,摸着自己刚才叫出声音的肚子,顿时尴尬得一阵脸红。
“只剩下这些,你全吃了罢。”她说。
我尴尬之余,内心泛起了小小的感动,她果然还是我印象之中的鬼媳妇,面冷心善,对我真好。我往嘴里塞着干粮,人在饿的时候真是吃什么都是美味,突然听到鬼媳妇又开口问道:“怎的只有你一人?”
我立刻便意识到她是在问双葵,我跟双葵是一起掉下去的,现在她却只遇见了我一个人。我回答:“我们遇到河里东西的袭击,她叫我先走。”
我想跟她描述一下那只“柯基鳄鱼”,跟双葵分开之后我有琢磨过一下,那东西的形态和瘦长的身形倒更贴近于四脚蛇,它嘴里还有信子,而且四脚蛇这种东西除了树栖之外也有水栖的,这也就不难解释它为什么会从水里出来了,可问题是,如果那东西是四脚蛇,是不是大得有点过分了,我印象中的四脚蛇也就一把小尺子的长度,是能够装进小时候用的铁皮文具盒里的,再长一点的体型大一点的估计半米就不得了了,就连科教频道里放的世界最大的蜥蜴科莫多巨蜥也只有两三米的个头,而刚才那东西,随随便便一量都不止五米,加上全部尾巴的长度,说不定得有七八米了。
然而鬼媳妇似乎并没有继续了解下去的兴趣,点点头便没再说话。我只能放弃这个话题,闷头把最后一点干粮渣子倒进嘴里,擦了擦嘴反过来问她:“你怎么也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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