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渔翁获利(2/2)
安南的大米便宜些,但如果扣除运费、仓库租赁费用,那么也就5000多吨。
如果以1人一年消耗200斤大米,相当于5万人一年的口粮;事实上,这批大米至少也得为陈光良麾下的五六千人,背后五六千家庭数年的口粮。
不是白给大家,而是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以粮代薪,相信皆大欢喜。
屯粮,自然也还要屯煤,捷瑞煤球厂也会行动起来。
这一波‘战争财’,陈光良已经有不得不发的理由:租界从160万涨到450万的人口,而这些人口来自天南海北,他们手中最多的是黄金、白银、古董、宝石,而他们需要的是物资。
陈光良不过是将这些人的黄金、白银、古董、宝石,赚到自己的手里,他再想办法将这些东西,保存下来。
仅此而已。
事实上,孤岛时期的赚钱项目实在太多了,包括机器、钢铁、布、纱布、粮食、煤炭、百货等等。
战争,让很多人都发了财,当然也有很多人的产业毁于炮火。
接下来让“北四行”看不懂的情况出现了:原估计徐懋昌和他的那些外援资金肯定有限,做多做到一定程度就不得不罢手,进入观望状态。
哪知,徐懋昌的资金竟然非常充沛,每天保持着有多少吃多少的态势,硬是把纱价格从淡季价位炒到了旺季价位,每包纱的价格从最初的二百四十元上涨到二百九十元。
这下,空头集团迷惑了:消费市场对纱并没有这么大的需求,徐二少爷如此囤货的目的何在
“北四行”决定调查徐懋昌这次做多头的背景以及徐与做空方持续对抗的资金来源。这一查,不禁让“北四行”暗吃一惊:这徐二少爷背后是由两个法力无边的豪客——“无冕女王”宋蔼龄和“黑道皇帝”杜月笙支持着的!
空头集团终于明白对手的策略了:多头集团的本意不在纱,其目的在于空头。
因为空头集团本算定徐懋昌到时无钱付账,会先期破产,所以超额大卖空头股额。
可对方的后台是宋蔼龄、杜月笙,既有宋蔼龄之夫孔祥熙执掌的财政部暗输财力,又有杜月笙的黑道势力在一旁虎视眈眈地助威,到时付现不是问题,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制造舆论;
而“北四行”超额卖出的部分,到时却没有现货付给买主,就会构成交易违约,空头信誉一跌,市场风向必会抛售己方的(银行)股份,到时“北四行”的信誉大牌差不多就要倒塌了。
这下,轮到北四行急了!
“北四行”弄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后,决策层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
中南银行的首脑胡笔江,开口说道:“我们已经没有后路,当务之急只有把心一横,和宋、杜扛上。我的意见是,不惜血本去外地收购纱,赶在双方交易日之前,把货源备足。”
金城银行首脑周作民点点头,说道:“当前,钱钞已经是次要的,关键是信誉。只要我们四行的信誉不倒,这次损失完全可以接受。”
四家银行的首脑和高层,没想到这一次被宋、杜给坑了,但眼下他们也只能硬抗到底。
实际上,四家银行是有官方后盾的,而且背景未必弱给宋大姐。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北四行的靠山是‘政学系’,包括实业部长吴鼎昌、政学系老大张群(此人当年为蒋说服张学良易帜,奠定了中原大战的关键局面)。
政学系和孔祥熙为首的‘皇亲党’长期不和,所以这一次宋的后面,一定是有孔在全力支持的。
孔的想法未必是赚钱,而是要搞垮‘北四行’。
北四行在外地收购纱,此计旨在稳定四家银行的股票和信誉。
哪料到,宋蔼龄、杜月笙的联手运作,已经把这些问题考虑到了。
多头集团预料到“北四行”会有这一手,早已安排时任南鲸政府江浙皖三省统税局局长、握有三省税收大权的盛升颐(清廷邮传大臣盛宣怀之子)随时待命。
收到宋蔼龄密遣专使的通知后,盛升颐就动用公权,派出大批稽查员控制了上海所有水陆码头、公路关卡,凡是有外地纱要运进上海,即予拦截,也不没收,只是用“超重”、“逃税”、“偷税”、“违章”等借口扣压货物。且放出风声,要扣押到纱证券所的交易截止期,“北四行”无货可交,将被认定违约受罚之后再予放行。
这样一来,上海证券交易市场顿时掀起一阵波浪,“北四行”股票连日大跌,害得持有“北四行”股票的散户叫苦连天,“割肉”还得排队。
陈光良得知消息后,心中乐开,他叫来叶熙明。
“你马上安排,大力吸纳北四行的股票,吸纳的越多越好。”
叶熙明眼前一亮,说道:“老板打算将租界的纱,卖给北四行”
陈光良笑而不语,只是让叶熙明马上去忙碌。
他也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居然可以赚‘两份钱’。
至于得罪孔、宋、杜,陈光良现在压根不在乎,自己都已经跑路了,还担心那些做什么
更何况,他就算去重庆,那是总司令邀请他,有更大的护身牌。
此情势令“北四行”决策层忧心忡忡,日夜开会商讨对策。
这一天,陈光良来到北四行的总部,和四家首脑秘议。
陈光良开口便说道:“我在租界有2万多包纱,不过是优质纱,价格可以按照现在的市价卖给你们!”
新丰纺织的纱包,超过5万包的,不过要留一半备用。
胡笔江、周作民、谈荔孙等人一听,立即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们没想到,真正的高手在这里等着。
早听说新丰纺织去年收购了大量的,没想到一出手便是两万多包。
胡笔江当即说道:“感谢陈先生的相助,这事对我们北四行非常重要。”
没有讲价,那就是以290元每包的价格,而新丰纺织的成本只有190元的样子,例如一下高达50%。利息才6%,简直是大赚。
陈光良又说道:“好,原本这些纱包,我也是打算储备的。不过鉴于这次将纱炒得太高,也不利我们纺织业的发展,我愿意平息一下市场的炒风。”
众人不由得错愕,合着陈光良此举不是‘炒’,而是平缓市场的炒风。
但似乎也说得过去,因为自始至终,陈光良根本没有介入‘纱交所’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