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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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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云逸抱着她转了个圈才肯把她放下,“清瘦多了,这几日是不是没好好养病”

云婧挽住他的手臂一并往里走,凤云逸却停住脚步与站在廊下的段亦勋对望。凤云逸道:“我收到爹娘来信,说你已经醒了。今日才得了空从军营赶来。”他意味深长的看云婧一眼,“没想到道功竟然还在此处。”

他朝段亦勋一拱手,遥遥喊道:“多谢道功兄在碧湖山庄舍命救我小妹。”

段亦勋信步走下台阶,凤云逸才看清他手上捧着一件斗篷。凤云逸道:“我匆匆赶来见你,如今还要去见承影军主帅连善。你好好在家中养病,切莫再伤心神。”

他大步走到马边,那通体血红的马叫红鸾,是凤云逸的坐骑。云婧追上去,问道:“哥哥准备何时接嫂嫂回家”

凤云逸的神色变得更加温和,“过些时日吧!这几日有皇命在身,不得离开天狼。”他又对段亦勋喊道:“道功,照顾好我夫人。”

他飞身上马,回头看站在门前的二人。段亦勋用那斗篷把云婧裹住,与她一并目送他离开。

天狼山的夜很凉,在门前站了一会她的手已经冰凉。段亦勋把她一双小手握住,“天色晚了,快去歇了吧!”

二人并肩进了屋子,床边还铺着一床褥子。段亦勋枕着自己的手臂躺下,身上一阵轻松。

“这几日下了寒气,你睡在地上对身子不好。不如......”段亦勋还不等她说完,已经翻上床。

“你这屋子不大,除了地上就只有这床上了。那我只好委屈委屈,同你挤挤。”说话间他已经钻进被子里。

云婧推搡着他说:“你去哥哥房中歇息就是了,为何要委屈自己啊。”

段亦勋佯装睡着,云婧只得叹着气坐起身。又被段亦勋搂自己怀里,“就今日。”酒意上来了,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就今日......”

云婧蜷缩在他怀里,许久才将将睡下了。

次日醒来才刚清晨,段亦勋打了水来洗漱便满屋子寻人去了。厅前放着一张兽皮,是玉蔚阳留下的。上写着下山看诊之事交与云婧,自己要与凤子安前去寒泉疗伤。段亦勋捧着那兽皮正见云婧端了一锅粥出来,“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多歇一会。”

云婧盛了两碗粥,“我身子好的差不多了,这山下还有那么些人要咱们去救呢。”

段亦勋在桌前坐下,见云婧又转进厨房里,端出一盘薄饼,“吃完早饭,我们就下山开门看诊。可千万别耽搁了。”

段亦勋说:“是,我的凤大大夫。”他喝一口滚烫的白粥,白粥在口中一滚进到胃里,他直吸气惹得云婧哈哈大笑。段亦勋往她头上一戳,“你还笑我。”

云婧撅着嘴,不再说话。两人用完饭,段亦勋背起放在墙角的药箱,一手揽过云婧笑呵呵的往山下去。

晨曦初现,智城的早市已经开始了。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云婧穿过早市,就见母亲平日看诊得医馆。可今日却有些不同,医馆的大门被人砸了个稀巴烂。

“你这是做甚?为何要砸医馆?”云婧只身挡在门前,对那人道。

砸门的是个男子,三十岁上下,袖子上绑着一块白布一脸凶神恶煞的说:“我看你这神医都是虚名而已,为何不砸?留着做甚?”

云婧争辩道:“我们母女在这智城治病救人,你并未被在此处看诊过,为何要污蔑我们?”

人群之中有一个声音高喊,“我这一身病都是神医娘娘治好的,就连我家中老父,濒死之人神医娘娘都救回来了。”

围观的人不少发声应和,那男子扫去一眼,人人噤若寒蝉。一下子,无人再应和,云婧急道:“你也听到了,我娘肯救之人就一定能救。”

男子举起手中的木棍,“既然你们人人都称赞神医,她却不肯救我妻儿。还好意思说自己悬壶济世,这神医的招牌还是砸了吧!”

那木棍打在云婧肩头,她一个踉跄跌倒,却死死护住那块神医的牌子。她不敢抬头,只听清脆的啪得一声,木棍应声而断。男子也摔在人群之中,颦眉捂住自己的胸口。

云婧微睁眼,先见那撒了一地的蜜饯。听见段亦勋的怒吼,“你再敢闹事,我就送你去官府。”

男子心不甘的喊道:“这母女二人,妄为医者。”

段亦勋几乎要冲上去,云婧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衣袖。段亦勋扶她起来,云婧问道:“敢问,我母亲怎么招惹公子了?”

男子道:“数月之前,我抱着我那孩子前来看诊。你们口中的神医娘娘看了一眼就告诉我救不了?这不是妄为医者吗?”

“你的孩子抱来之时,已经高烧数日。我娘只看一眼就知是肺痨之症,你若是早来几日,娘还可救。可你偏偏拖到你家孩子都要归西了才来,如今却还要拆我家招牌。”云婧平静的说,直直盯着那男子。

人群中有人说:“这不是智城有名的赌徒吗?你欠赌坊的一百两银子还清了?”

男子神色微变,又听一人道:“哟还真是他,你儿子去前我还见过你媳妇儿。你媳妇儿说你家钱都被你拿去赌了,你儿在家中病了好几日都不敢去看大夫。”

围观的人群顿时对男子口诛笔伐起来,男子悻悻离开这场闹剧才终是止了。

段亦勋在云婧肩头一按,疼的她眼泪都要落下来,“还好没伤到骨头,你呀!这种事,当然要先保护好自个儿。”

云婧没搭理他,重新将那块牌子摆好。医馆门前排起长队就如刚才在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只有肩头一阵一阵的疼痛提醒着她那场闹剧是真的。

段亦勋本来手忙脚乱的在替人拿药,突然怔愣看着门前,一动不动的定住了。门前的黑衣人摘下宽大的帽檐,斥候营将军李珏!云婧显然也看见了,“若有公事处理,那就先去吧!”

段亦勋放下手中的药材迎出门,拉着李珏行至拐角处才问道:“千里迢迢从梁国前来,有何要事?”

李珏拱手,从袖中掏出一枚竹简。竹简上是皇帝的字迹,写着:速招定北将军返回边州。

段亦勋颦起眉头道:“目下不可,我不能离开天狼。”

李珏急急劝道:“将军,国事为重。还请将军速速跟我回去。”

段亦勋大手一挥,“本将军知道国事为重,但我的女人一样重要。此处距离边州不远,明日,明日我定会返回边州。”

李珏还望劝阻,段亦勋却转身进去了。李珏忙跟进去,云婧见了问,“可是有公事要来寻他?”

段亦勋抢先答道:“没有,没有公事。”

他狠狠瞪了李珏一眼,李珏才道:“没有什么公事,只是翊卫将军见将军久久未归,命末将来看看而已。”

云婧不答话,低头去写方子。段亦勋唤道:“李珏,快来帮忙。”

李珏无可奈何跟他一并去了,心中恨不得把段亦勋打晕扛回边州。李珏虽如此想着,仍然学着段亦勋的模样替那些来看诊之人找药。

门外排着的人越来越少,突然有两三个持刀的大汉闯进医馆。他们人人身姿挺拔,段亦勋一看就知是军中人。

“若要看诊,先在外排着队。”云婧气定神闲的写着方子,头也不抬的说。

霎时间她觉得脖颈上一片冰凉,刀锋抵到她的动脉。段亦勋与李珏的手已经按到随身的佩剑上。狭小的医馆中剑拔弩张,互相防备着。

“住手。”说话的大胡子走进来,他手上提着两把似锤子一样的武器。他的脸色却是苍白。

连善!承影军主帅,天狼平远将军。三个人豁然松口气,纷纷放下武器。连善的侍卫将门关起来,复站在连善的两边。

“连大哥,你这伤是怎么弄的?”云婧一面问他,一面从侍卫手上接过毒箭。

连善喘息剧烈,断断续续的说:“前两日接到密报,北羌大军开到巴蜀之外,欲一战夺得巴蜀之地。我集结承影军,打算与那北羌人决一死战。可子欢星夜赶来,带了皇上密令,只许我承影军助巴蜀两国打退北羌人。我便带了一支轻骑前去巴蜀,结果被那鸟北羌人暗算了。”

此言一出,段亦勋便问李珏,“皇上急招我回,是否也为此事?”

李珏拱手说:“正是。”

段亦勋道:“李珏,你先回去,传我将令派出轻骑协助天狼打退北羌。此事骑兵营将军一人足矣,不必我亲自带兵。你速速回去,不准耽搁。”

李珏不解这其中用意,但只能依从将令答一声是,疾步离开。连善也对他身边那个将军说:“你也回军中,速调兵马。与段家军一齐发兵。”

那个黑衣将军也打一声是,紧跟着李珏的脚步去了。

云婧把捣碎的药草端过来,“箭上的是狼毒,这药敷上会有些疼,你可得忍住。”

她把药草敷到连善手臂上,连善疼的涨红了脸,头上的汗水如雨一般落下。可终究是铮铮铁骨的男儿,一声都未喊出。就连神情都未变过。

云婧把方子与药草交给连善的护卫,“这些药每日都要换,一共七日才可好全了。”

她送走屋内的三人,复坐下才问:“皇上招你回朝,你为何抗旨不遵?你不怕皇上要你的命吗?”

段亦勋握了她的手,徐徐蹲下道:“皇命固然重要,可你也很重要。如今不比往日,你不能动武。留你一个人在这,我放心不下。军中还有翊卫和各营将军,可你现在只有我。”他理了理云婧额前的碎发,又弹了下云婧的额头。

云婧又问道:“我看适才你下达将令,李珏将军很是不解,你怎么不解释与他听?”

段亦勋叹口气道:“并非事事都要说的那么明白,翊卫能明白我的用意。李珏想一想也能明白,否则倒是枉费我要他做我裨将的心思。”

李珏策马狂奔出智城,他始终想不通将军为何不调大军压境,顺势夺了巴蜀之地却偏要同天狼人并肩作战。

他沉思着,□□战马的速度逐渐慢下来。他沉下心,猝然灵光闪现。梁国与天狼一为南面霸主,一为北方霸主。梁与天狼虽然强盛,但谁也没有这个能力开始一统天下的灭国之战。梁国大军压境即使如今吃下巴蜀之地,日后还是要将这块肥肉吐出来。

李珏想通了这个问题,催动着战马,快速赶往边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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