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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退维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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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冥思苦想新名字,就见胖执事两笔挥就,抬头与我说:“化生的妖灵无父无母,无名也是寻常,术法好珍宝多才是要紧。看你想了半天,量也想不出什么来,前面已占了三个,你便是丁四罢。”我默然无语。复述了朝觐之规仪,约定了明天集合的时间和地点后,我再三拜谢,缓步出城。这回躺回湖底,我先是异常认真的吁了口长气,几息之间就疲乏的昏睡了过去。

次日,当我忙忙乱乱赶到卫所时,队伍已将起行,可能因为此次魔君在宫中的消息举国皆知,参选者并不似以往般寥寥,初选入选者已有二十之数。一行人御行至结界外,理罢衣冠簪饰,列队在执事令牌之下过了结界。一路穿楼过台,玉阶金砖之后,终于行至一处宫殿。执事令我们偏殿稍候,自己疾步到殿前与宫人通报去了。我打量此间,总觉有神界遗风,与我当年见的那些废弃神殿有些说不清的相似。未及细看,就听执事从殿门传音过来,“待选随侍随我谒见魔君。”

众灵整队而入,俯伏敬拜。我本做好了感受魔火威压的准备,却发现殿内温度与殿外无甚差别。疑窦顿起,难道魔君不在,因何还不叫起?控制不住的抬目一望,瞧见上首高台坐着一个以手扶额的玄袍男子,似是正啼笑皆非,又带点莫可奈何,正张口欲言。猛然感应到我的目光,投来一眼。四目相对之间,我如遭雷殛,顿慨此生不枉。但见男子目中似有神光射出,我一凛间忆起昨天听闻的魔界规仪,匆忙低头垂目。

几息之后,便有宫人叫了起,起身之际我却仍未能回神。陛阶之上,神姿清刚。容服烨然,静仪漭漭。目若临渊而未坠,唇似夜泊之春舫。观之复危复安,其神若来若往。收文心而搁笔兮,穷丹青以莫当。

而在我神游天外之际,众妖灵心中却早已翻起滔天巨浪。魔君居然没抚慰两句便叫散,反而信手拿起选册翻看,莫不是确要选随侍?随侍不同宫侍,如若中选,直如一步登天。大喜过望下,更屏息凝神,不敢错了分毫。见魔君足足端详了一刻,方开了尊口,声不高,闻者却不觉远:“汝等辛苦,孤这千年来目力越发不继,这次就选个诵读侍者。不知丁四安在?”

我倏然回魂,茫然出列一礼,“珠灵……丁四见过国主。”

“可识字?”“胡乱学过,常用之字识不足千,不过略晓各字中几个惯见之音义罢了。”这近千字倒真是胡乱学得的。少时去神界玩,在一个神宫内翻得几沓带细小条纹的绢帛,回到海陆问了路过的九尾狐才知是字,与我们所言之音对应。他又言帛中之字记录了一段故事,我那时正闲得发慌,就顺路和他回了涂山一字字问着音意,读了这个故事。但时间太久,故事早已记不得了。

他却点点头,“孤观丁四之履历可圈可点,又闻其言谈不矜不伐,况品貌端慧,无名之洒落也与孤意相合,便留中罢。”随著他的话语,我的眼睛越睁越大。昨日我口述,执事抄录的履历分明平平无奇,无奇到胖执事都摇头,坦言我这履历宫侍都选不上,明日之后可不许回去找他。

感觉到众妖灵投注在背后的目光似要将我烧穿,却不知我也正有苦难言,如坐针毡之上。这和设想之中竟全不一样!我只是想在有生之年有幸一观在生之神魔,广广眼界,不是真预备来伺候魔君的。山精野灵如我,怎么可能挨得住神魔宫中的规行矩步。脑中浮现着各种行差踏错被魔火炼化的场面,我再次伏地承了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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