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2/2）

赵之乐瞪他一眼，二话没说拿着行李上了木吊桥，走了几步他又回身，继续咬牙切齿道：“你立马去给我坦白！假期回来我就还回去！”

吴讨儿也不搭理他，对着钱左右招招手，摇头晃脑地笑着，“再来玩儿啊！”

这都临走了还要气他一次，赵之乐拽上钱左右，两人一前一后踏上了返校的旅程。

等两人出了雾林，坐上列车，已经是凌晨的光景。钱左右沾了座位就昏睡了过去，赵之乐坐在他对面，心情却有些微妙。他掏出怀中的小瓷瓶瞅了瞅，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转念一想他压根也没准备用它，便又塞回了怀里。

窗外同样是穿梭在深林间，归和去，这其中的变化，是他归来时怎么也想不到的。

两天的车程，大部分的时间钱左右都在昏睡，醒过来就嘟囔头疼，除了水什么都没进过肚子。赵之乐估计他是晕车加水土不服，却也没什么办法，只得陪他挨着。

当最后的高树消失在视线的时候，列车进入了州核的范围，钱左右也清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钱左右愣了许久，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他四下扫了扫车厢，又盯了对面人半天，迟疑地出声，“赵之乐？”

他这一声全名，却让赵之乐也恍惚起来。是时，车厢暗下来，列车进了隧道。

待车厢再次亮起来时，赵之乐才开口，却莫名紧张着，“还难受吗，马上就到了……”

“我们……”钱左右面上的表情是不安，又打量起周遭，“我们在干嘛……这是要去哪儿？为什么就咱们两个人？大巴呢？”

赵之乐狠狠地愣住，“……什么、大巴？”

“学校的大巴啊！我们、我们不是去采风吗！”说着他探头探脑地压低了音量，“去折城啊！”

赵之乐愣愣地转向窗外，血液像是奔流着全冲向大脑。

“我的帽子呢？……我的头发？！”钱左右大叫一声，“我、我的衣服呢？”他看向赵之乐，“我、我怎么了？！我我我……我为什么……”

捂着嘴呼出一口气，赵之乐眼神都不知道落在哪儿好，他稳了稳情绪，可开口还是磕绊起来，“你、你记得，记不记得咱们走了一个特别长的桥……”

钱左右张着嘴摇头。

“咱、咱们画了一天楼……”

“……什么时候？”

“一天晚上，你啃着面包正好遇到我……天、天黑了……就在马路边上……你、你说你到处找我，还让我带你回……”

钱左右表情变了又变，最后由深深的疑虑变成了提防。赵之乐对这个神情不陌生，他们初次见面，钱左右就是这样看他的。

“我们……不是刚出发吗……”钱左右警惕地开口。

此话一出，赵之乐哑口无言，是时，列车又驶入隧道，轰鸣和幽静，填满了他所有的思绪。列车颠簸一路，带着他们回来，一站一站也带走了钱左右的记忆，这个假期的过往，在他的脑海里，一点儿都没有剩下。

从赵之乐到之乐，再从之乐到赵之乐。他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吴讨儿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钱左右还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之乐不再说话。看着钱左右对着背包中一堆，对他来说“陌生”又古怪的东西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