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2/2)
王姨扑上前去,握住华淇的右手,“这是做什么呢,快把刀放下!!”
......
华淇任由王姨把刀从他手里抽出来,全然没有反抗。甚至有些,呆愣。
一开始看到抽屉里那把瑞士军刀的时候他只是想拿出来玩玩。
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把刀刃搁在胳膊上了。
……
当时想到的是什么?
如果自己流血了,应该没人会在乎吧......
普天之下,已经没有那两个人了呀。血浓于水,可这两滴最珍贵的血,任你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已经遗失了。
从来未见,何曾想念。
此刻再说缅怀,都显得虚情假意。
是他对不住他们。迟了这么久,一直这样幸福着,忘记了他们的存在,心安理得的,苟且偷生。
自责又痛苦。
几不欲生。
白皙细瘦的胳膊上,一条细细的划痕里,鲜血如细小涓流般慢慢汇集,变大,然后流下来。
华淇眼睛一眨,眼泪像豆子一样跟着掉下来几颗——好疼。
心痛,身体痛,手痛。
王姨终于觉得华淇状态不太对。她把军刀扔得远远的,把华淇的手拉过来,心疼得很:“让王姨看看。”又忙忙活活地招呼人喊医生。
女佣把家里常驻的医生喊过来。医生到了,忙着给人包扎伤口。王姨这才想起扔到一边的少爷的电话,连忙找过来,居然还通着。
“少爷?”
“淇淇他怎么样?”华语儒一直听着电话里的动静。
“手上割伤了......没什么大事,钱医生在给他包扎了。”王姨犹豫地说,也有些替小少爷捏了把汗,这可是做错事被严厉的大少爷抓了个现行啊。
华语儒没什么表示,“把电话给他。”
王姨走过去,把电话给小少爷。
华淇接了,放在耳边,默着。
——电话那头浅浅的呼吸声传来,和韵而平和,像是一首悠远的安神曲。
他还……好好地在那里。
华语儒一腔无处可发的怒意和想好的质问突然被浇熄了。
他沉默了半晌。
然后转而轻轻发声问道:
“——疼不疼?”
“——心里好过点儿了吗?”
华淇靠在床上,任医生包扎着伤口,听到对方的声音,空余的那只手突然抓紧了床下的被单,仿佛才从深渊里提上来一口气一般,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里的恍惚,“哥……”
“我在这里,”华语儒轻声说,“……别哭。”
“我不是故意的……”伤了自己。
“我知道。”我都明白。
前面副驾驶坐着的日本中华区代理抬头从前视镜偷偷看了大老板一眼,好奇是谁能让自家老板如此温柔地说话。
情人吧?
一定是。
“你这几天都不接我电话,我很担心你。”华语儒直白地表达。
“对不起……”电话那头已经泣不成声。
沉默了一会儿,华语儒突然说:“我20号回来。”
“——带你去见见他们……”
心底绝望的猛兽像是突然被神曲催眠了一样,变得沉寂而温顺。少年紧紧抓着手机,应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