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2/2）

这么一耽搁，第二天澳大利亚的飞机自然是错过了。

父母担心地想要留下，但华语儒没让他们改签，二老忧心忡忡地走了，而华语儒自己陪护着弟弟。

华语儒一夜没睡，守着华淇。

华淇的手腕细，血管又不显，医生扎了好几次才找准，手上就肿起了一个包，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明显。

华语儒心疼地刮刮华淇苍白的小脸，沉睡的淇淇安安静静，不声不响，比平常那恃宠而骄的样子不知乖了多少倍。可华语儒却怕他就这样睡下去，再也不醒来，他宁愿要那个调皮黏人的弟弟。

等到华淇转醒，已经是第三天了，华语儒握着他的小手，紧张地道："淇淇，还认得我是谁吗？"

医生说这样严重的高烧很容易损伤幼儿的脑神经，华语儒很担心。

"哥——哥。"小孩许久没用的嗓子听着嘶哑，却让华语儒感到惊喜。

"我在这，淇淇。"

"哥哥不送我走了吗？"

华语儒心间一恸，不知是何滋味，小孩病成这样，心里却还记挂着这件事。

他握紧弟弟的手："不走了，淇淇还是留下和哥哥一起好不好？"

小孩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笑得弯弯如月，"最爱哥哥了！"

华语儒揉揉淇淇的小卷毛,眼神疼宠，没再说什么。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样揭过去。等到华家人意识到那场高烧究竟造成了什么的时候，华淇的老师已经委婉地表达了希望华淇留级之意——华淇识字数数有困难，无法跟上班里一年级生的进度。

“而且，”老师补充了一句，“最好找医生给华淇看一下。”

华家人遍访了京城的名医，最后医生得出的诊断是：同时伴有阅读障碍和计算障碍的学习障碍症。可能是因为高烧损伤了相关的脑部神经，也可能是因为先天不足。

先天不足是可以排除的，因为以前华淇在家教的辅导下学得很好。

那其间的变故，就只有那场高烧。

医生还说，这病症，就是俗语说的失读症，无法完全治愈，只能看患者成长后期的适应程度和个人体质。

确诊后的几天，华语儒连弟弟的面都不敢见，他觉得是自己让弟弟变成这样，愧疚的海洋淹没了他，即使是弟弟的思念都无法打破这种僵局。

直到华显杰赶了回来，一个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他才如梦惊醒。

“懦夫！这一巴掌打的不是你对弟弟照顾不周，而是你因为自己的愧疚和焦灼对弟弟视而不见！”

华父一向是威严和正统的，别看平时父子俩可以侃侃而谈，谈笑风生，可一旦他正经起来，连一向长袖善舞的华语儒都不敢反驳他。

何况这次他真的理亏。

这一巴掌生生受过去，华语儒顶着脸上的红掌印回家见了弟弟。

小家伙正在餐厅吃饭，一个人，恹恹的，筷子挑着碗里的米饭，半天才夹起一粒喂到嘴巴里。

华语儒终于也心疼了，快步走过去：“怎么又不好好吃饭，嗯？”

“哥哥！”小孩一看到华语儒眼睛就亮了，立马从饭桌上跳下来扑到华语儒怀里。

“光看见哥哥了没看见爸爸？”华显杰在背后调侃道。

“爸爸。”小孩不经逗，喊了一声脸就红了，又往华语儒怀里缩了缩，本来想问哥哥这几天去哪了，忽然注意到华语儒脸上的红印，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哥哥你的脸怎么了？”

“——咳咳。”

华父在一旁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华语儒面不改色道：“没事，趴着睡觉压出来的。”

“疼不疼？我帮你呼呼。”说着小嘴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往华语儒脸上吹气，生怕吹疼了他，边吹还边用小手两边护着，又不敢真的把手放上去，眼里都是心疼和小心。

被扇巴掌的地方还是火辣辣地痛，可是华语儒的心已经清清凉凉的了。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直到弟弟长大，上大学，工作，娶妻生子，他都会一路护在他身后，让他一生无忧，心想事成。

甚至，如果有机会重来，华语儒不会再强迫华淇离开自己学会独立，而是把他一直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只要他平安无恙，只要他顺遂和乐。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一念之差，事分两端。谁也不能料到先前的选择会带来怎样的因果。

自此，万事转折。甚至多年之后，华语儒能答应华淇那件事，都不能说没有此时的“因”在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四川旅行，白天忙着玩，晚上忙着做白天的攻略。

尝试着写了这篇文，其实不太有自信。

喜欢的亲们一定要支持哦(????ω????)

一般两天一更。催更或许我会考虑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