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饿出来的病（2/2）

若说这林大娘干的活，就是伺候病人，做些家务，但是看看这许久不曾打扫通风的屋子，和有股霉味的被褥，只怕……这还不是最糟的，若是在汤药上面不尽心，这才是最坏的事。看看眼前月芽娘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

“月芽，你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是元旦，方婆婆准了我们半天假。”

“那你上次回来的时候，家里也……这个……这么乱吗？”苏清禾问道。

月芽想了想，说道：“上次也挺乱的，但是味道还没这么大，我问了林大娘，她说又要伺候我娘吃饭，还要吃药，自己家里还有很多家务要做，实在是腾不开手。”

苏清禾想了想，又问：“那她家里很忙吗？”

月芽摇了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当时我娘要送我去做丫鬟，我又担心我娘的病，是隔壁的林大娘知道我要去做丫鬟以后，主动来同我说，可以帮我照顾我娘，我实在是感谢她，便把每个月的俸银给了林大娘……头几个月还好，只是最近，我娘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多的信息也问不出，还得去亲自看看。

“走吧，月芽，咱们去请个大夫回来，给你娘先看看。”

“那咱们去找叶大夫，我娘平时都是他看的。”月芽建议道。

苏清禾却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如果平时都是他看的病，那你娘怎么会越来越严重，说明他的医术，也不怎么样。”

月芽却懵懂地说道：“可是，可是我娘病的最厉害的那段时间，就是我进府做丫鬟的时候，就是叶大夫看好的呀……”

这倒是出乎苏清禾的意料：“既然如此，那就听你的，我在家看着你娘，这是银子，你去找大夫。”苏清禾摸出了身上最后的碎银子，递给了月芽，古代看病可贵着呢，要不然，苏清禾也不会那么拼命的赚钱，毕竟苏大的跛腿和刘氏的哑病，可都比风寒严重多了，肯定更贵。

苏清禾也自嘲道，自己爹娘的病还没看，倒先帮别人看病了，没办法，谁让她是月芽的娘呢。

月芽接过了碎银子，眼眶红红：“谢谢苏姐姐……”心里却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事报答苏姐姐。

说完，抹了一把脸，便飞快地冲了出去。

趁这段时间，苏清禾趁机打扫了起来。先将乱放的被褥衣物都叠好，将门堂好好扫了一遍，幸好屋子外就近处就有口水井，方便取水。苏清禾打了水，用灶台煮开，可惜，灶台里的锅灰很久没有清理，为数不多的柴火也都发霉潮湿，将就着挑拣了些好的出来，煮了一锅开水，苏清禾用自己干净的帕子沾了热水，替那妇人擦干净了手，又找了一块干净些的布，开始擦拭桌椅。

估摸着月芽应该回来了，这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小丫头你慢点！你慢点！我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样拉扯。”

就看见月芽，拉着一个胡子半白的老头，进了门：“叶大夫，叶大夫你快些，求求你了，看看我娘吧。”

“好好好……”叶大夫气喘吁吁：“容老夫喘口气先……这屋子里可真闷……这样的环境，病人怎么能好啊……”

那大夫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替月芽娘诊脉，苏清禾和月芽都紧张的看着，就见大夫面色越来越严肃，眉头皱了起来：“摸这脉象虚滑无力……药劲不足……”

“大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娘她，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

苏清禾问道：“此话何解？”

“丫头，你还记的上次你拿着银子来找我，求我看病那次……本来是大好了，后来只需要将养着，定期吃些巩固元气的药汤，养一段时间就好……可是……”

月芽记得那次，正是那次之后，她就去当了丫鬟，苏清禾也大概了解，此时大夫说这话，实在令人费解，不经问道：“大夫，此话何解？”

叶大夫哼了一声，有些生气地说：“丫头，你娘她不仅没好好吃药！也没好好吃饭！你是怎么照顾你娘的！她如今这个样子，都是饿出来的！饿的太久了，伤到了脾胃，再伤了一次元气，这一回……哼，可没那么好养了。”

竟是饿出来的？

“这不可能啊……你说我娘她，这副样子，不是病？是饿出来的？不应该，明明林大娘都有在照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