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清清心道：还有两把刷子嘛。

得知这趟花了一百两，阿鸾咕哝了一声，“太贵了太贵了。”

她全部的家当加起来，也没有一百两。

伙计瞧她要赖账，眼一瞪要叫人，阿鸾眼飞隔壁，听到一阵阵儿郎笑声，瞬间有了主意，

“别急啊，我出来急，没带这么多钱，但正巧我一群朋友在这儿，先去跟他们打声招呼。你若担心我逃跑，便在门外守着，我总不能插翅飞走，你瞧我这身打扮，也不像是能做出这般行径之人。”

伙计见她言之有理，就放她进去。

一群公子哥儿围桌谈笑，席间伴有几道清脆如铃铛的笑声，是几个胡服俏丽的娘子，酒酣耳热之际，聊起市井八卦。

道是城东巷口，居住平民孙三，有妻无子女，每日挑熟肉出门售卖。

每日出门前，他都会郑重告诫妻子：“照管好家中的猫儿，全长安城没有这种家猫，务必不能放它外出，不然会遭来惦记，迟早要偷去。”

时日一久，邻居也知道他家藏有一只奇猫，但从未见过，邻居多笑话，甚至不以为然：“或许是虎斑猫，从前是少有，但现在市面上多的是，这老头儿这般谨慎，真拿畜生当自个儿孩儿？”

却有一日猫儿溜出家门，妻子赶紧抱回，生怕让人瞧去，而果然邻居见这猫儿皮毛深红，哪里见过，不由万分惊奇，半日间就已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出了一只红猫儿。

从来只有宝马血汗，价值千金，从来没有听说过猫儿色红。

越稀罕的东西，越抢手，孙三家的红猫儿，一下成为紧俏货。

定国公家的公子王倾长眉乌鬓，挑着竹骨扇笑：“听说宫里头都惊动了，好几位娘娘出大价钱想买下来，谁料孙三一介贫民竟拒绝，说是钱多无用，他爱这猫如性命，不舍得卖掉，倒是个痴人。”

崔五郎不以为然：“最后还不是为钱折腰，卖给了季公公。”

正说话间，一位脸生的小郎君含笑翩翩而来：“对不住各位，我来迟了。”

她语气十分熟稔，好似与他们相熟一般，屋内一静，众人停箸，连席上吹弹的歌伎也停下来，拿媚眼觑她。

阿鸾含笑盈盈，从容自在，虽然席上她一个也不认识。

阿鸾自顾自挑了张空座，倒了半杯葡萄美酒，问道：“城东孙三家的红猫儿，我也听说过，想问诸君一句，此物该值多少价钱？”

本来众人还在迷茫，揣测她的身份，她这一句话瞬间把话题扯开去。

众人纷纷心想：那红猫儿值多少价钱呢？

席间灯火齐明，阿鸾手掌瘦长白皙，执着夜光杯，越发晶莹剔透，王倾瞥了一眼，清浅笑道：“连季公公都摸不着的宝物，哪里是汗血宝马能比。”

萧三郎点头：“世间独此一物，稀罕难得，万两黄金都不止。”

崔五郎感叹：“也只有圣人能独享此宝物。”

“此物仅值一两价钱，再多就不行了。”阿鸾断然道。

她语出惊人，众人诧异万分，更多是不信。

崔五郎上下打量阿鸾几眼，见她气质独特，打扮皆锦衣华服，但比起他们还是差了一截。长安城这帮纨绔子弟，最看重的便是身份，瞧她衣着打扮一般般，料定她眼界狭窄，不免存了轻视之意。

只有王倾好奇问了一声：“为何？”

只有他搭理自己，阿鸾笑眯眯朝他说道：“假若你们有一宝物，爱之惜之，是揣在怀里，还是拿出来给友人观赏？”

崔五郎哼道：“藏在家里落灰，那买来有何用？”

阿鸾接着问，“那如果代价是被人偷走呢？”

崔五郎挑眉：“谁敢偷我的东西，不要命了！”

“这只是假设而已。”阿鸾很真诚问道，“真有一件东西你们视如珍宝，跟救命药丸一样重要，丢了如同丢了续命药，失了稚子幼儿亲弟姊妹，还甘愿冒此风险？”看到众人面色犹豫，阿鸾笑道，“同理，那么将猫儿视作性命的孙三，怎还会放猫儿出门？”

崔五郎觉得她此话漏洞百出，纯粹笑话她的语气，“是他妻子不小心弄丢的，可不管孙三什么事，再者，孙三回来还痛打妻子一番，可见也悲痛万分。”

阿鸾语气慢悠悠的，依次驳回，“妻子明知这是丈夫的心肝宝贝，丢失不得，还会这般马虎粗心？那算她真马虎，他们二人多年夫妻，早已甚至对方秉性，孙三真会放心一个粗心的妻子能照顾好如同亲儿的红猫？”

崔五郎屡次被驳，觉得面子挂不住，眉毛一挑要恼，王倾扫他一眼，目光淡淡，随后看向阿鸾：“郎君到底想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可以猜猜阿鸾到底想说什么

另外，小侯爷下章出场啦，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