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分骨肉(2/2)
顾桐已经觉察到,这道人总是有意无意盯着自己,却并不害怕——撑腰的人多了!于是胃的意见占了上风,也学他窃窃私语的音量问道:“我堂哥一起去吃,行不行?”
李柏笑得更欢,在小道童们羡慕的眼神中,领着顾桐,三步并作两步拐过后院,自角门出,钻进松林里的小径,往后山去了。
陶仲文被彻底无视,怒从心头起,骂道:“不知是谁家没见识,来寻这种野道士做法事,白送了黑狗来,就这么炖了?”
陆炳听说这陶仲文是敢取少女天葵血炼药的,哪里是规规矩矩的道士?听这义愤,倒是一个没忍住,乐了,扭头问黄锦:“房间收拾出来没有?”
朱厚熜知道陆炳家世代官宦,虽然现做着武官,却有儒生脾气,最看不起道士的,却也不好深劝,只岔话道:“让人领阿厚来,与我一起晚膳?”
陆炳肃然低头:“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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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桐与堂哥顾全二人饱饱吃一顿纯肉大餐回来,都心满意足,只想赶紧回西厢房,找到枕头,美美睡一觉,感受人生美好。
张守把着门,放顾桐进去,却拦住了顾全。对门里门外都一脸愕然的兄弟两,面无表情道:“你随我去大殿。”
顾全哪里敢违背天师府中人的命令?二话不说,一拱手,掉头就走。
顾桐很不乐意堂兄跟自己被区别对待,但看见桌前坐着的张永继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神情如同萎靡的小白菜,不由大惊:“你怎么了?”
张永继只摆摆手,外头张守全自动地关上门,还补充一句:“院子里有人值守,公子勿要太大声说话,恐惊扰了贵人。”
这个厢房原来是老火杂工的,临时收拾让出来给客人住,生怕不够干净,只空荡荡一间,原来用两条长凳架着的木板床看着就高危,被体贴的侍卫扔走了凳子、只留下木板,索性放在地上,又厚厚铺上皮垫、被褥,各种闪的细苎布床单、缎子背面熠熠生光,地铺成为房间里最奢华的所在。
木桌与木凳临时不好装饰,裸露着不够光滑的木疙瘩,幸好这做工粗陋的家具足够旧,日常接触的台面之类都磨光了,彻底清洗干净之后,不失简朴,勉强够用。
张永继换了一身水绿的熟罗家常道袍,桌上大烛一对,照出他有些委屈、有些惶恐的脸。
换了寻常大明土著,早就被这蜡烛高烧的奢华场面震慑住……普通人家都是油灯,蜡烛很贵的!但用惯了矿物蜡烛的顾桐眼里,烛光略寒酸,所以完全不影响他思考,只是会让他觉得看不清楚张永继的表情。
本来顾桐也不是懂得看表情的人,索性在小公子对面坐下,拎起桌面上青花瓷的茶壶,为两个人斟茶,拿出爱护儿童的心态,柔声问:“张公子有什么话要说?”
张永继叹一口气,低声问道:“若我说,我并不是天师府嫡子,只是别人寄养在张家的,其实也不姓张,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顾桐摊手,低声笑道:“你不是也说,我不姓顾,只是别人寄养在玉山,其实我姓张!”
本来就是因为这种微妙的“同是天涯沦落人”心态,张永继才愿意来找顾桐吐槽。见他这么淡定,见怪不怪就把两人放在同一种处境,张永继微妙地松了一口气。
惶恐下去了,委屈更付出来,他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你从天雷中救的老爷,说他是我生父,我小名阿厚,姓朱。”
顾桐愣住:“你阿父来认你归宗?”
张永继……不,新鲜出炉的朱阿厚,说话间泪水夺眶而出,粉嘟嘟的小脸顿时打湿一片,抽噎道:“阿父道,朱家八字不利子息,只怕我长不大,张天师又欠他人情,才托张家帮着养我……那陶仲文是有大神通的,建议我十六岁成人后,方可归宗。”
不知不觉,顾桐的嘴已经张成一个O形:这短短几句话里,隐藏信息略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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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倒霉,家里的大玻璃墙自爆了,一上午电话联系人维修,从物业折腾到专业公司,可能还要忙两次。
嘤嘤嘤嘤……
今晚要去演唱会,打字来不及,只好明天补上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