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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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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在这个名利场混的, 大家都不容易。

每个人在不同的阵营都要面对不同的敌人。这些敌人大部分都是天生的。

比如说武将们, 要想选择和文臣在一起苟合。那是要被同袍们鄙视到死。文臣向来看不上武夫, 武将们向来看不上酸儒,大家在一起虽然不能用天敌来形容, 但也不可能天天和平相处。

除非在大是大非面前,一般的时候两方还能言笑晏晏的在一起说话,背地里少不得要把对方骂得狗血喷头。

所以朝廷里面武将和文臣,就已经划分了两个阵营。如果面对文臣的施压, 武将们会自发的抱团。如果外部矛盾不激烈的情况下, 他们其中也会分很多派系。

作为候将军,就与贾故分属不同的派系。贾故他们站在北地, 一般是和蛮子们在一起较量,抵抗的也是向来被历朝历代视为心腹大患的胡人。

但这位侯将军守的是大海,镇压的也就是一些水匪徒和海盗。因为地域不一样, 所以两个人分成了两方, 但是因为同属于曾经守边塞的人, 他们和朝廷里面没有打过仗的人, 又分成了两派。

要说起来,表面上这位候将军和贾故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是早些年他们两个确实有相交集的地方, 那就是这位侯将军的父亲,曾经是贾代善的老部下, 两个人也见过几面。

候将军他们一家对荣国府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香火情, 报恩可以, 陪葬就不必了。

贾故要是不知道有人在打着造反这个主意的话, 他对候将军派人到来还摸不清头脑,如今知道了,自然清楚这侯将军为什么派人上门。

“拜见贾候,小的的主人从海里捞出数十颗大珍珠来,特意命小的来送给贾侯”。

“珍珠在什么地方?”

来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脸被海边的风吹得皱巴巴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里面有十颗莹润的珍珠。

珍珠。

珍,诛。

这是多么含蓄委婉又摸不清楚头脑的提醒啊。看着眼前老实巴交的人,把珍珠递过来之后,一句话都不愿意说。贾故就知道,人家也只是提醒了一下而已,至于被提醒的人能不能知道,能不能体会其中的意思,那就要看天意了。

“回去告诉你们家将军,他的心意我已收到,只管让他在海边安坐,不必理会中原这是是非非。若是有人去拜访,说了些什么,也请他不要当真。”

来人没有停留,听完这些话当即就走。贾故也没了去找贾赦的兴趣。

他提的那袋子珍珠,回到书房,把袋子抛在书案上。转了几圈之后问跟着进来的贾贵。

“王子腾最近如何了?”

“正在谋求着进京。侯爷,他若是进京,必定和咱们一争高下。”

“这就是打蛇不死的坏处啊,要是十年前,我必定弄死这人了。他可是贾老二的依仗,想着把他弄出京去,贾老二自然会知道一些眉高眼低,依着眼前的事情看,突然离了史家和王家,贾老二还是胆大包天。”

“恕小的说句实话,他这不是胆大包天,他这是自掘坟墓。把亲戚又得罪一遍,又摆出一副可怜模样,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久而久之谁还信他。这次王子腾谋求着回京城,四处托人找关系,就是没有求到荣国府的门上。”

贾故没当回事儿,“他能不能回京,那可不是吏部说了算的,先是过了皇上那一关,但是有我在,我会让他轻松的回到京城吗?”

“小的自然信侯爷的手段,现在不只是他想着回京城,史家的那位侯爷也想着回来,他们两边一起托人,咱们?”

“朝廷又不是咱们家开的,史家的人想回来就回来吧,再说了,当年两位史候,其中一位外放出去也不是得罪了人,只不过是为了躲羞而已,要是他们家和卫家没有和解,卫家自然会在里面下绊子,不过现在两家又成了儿女亲家,卫家不出手谁还拦着他回来”。

“那咱们怎么办?”

“看着,到了关键时刻再下手,这好比当年在北地,昔日几个部落混战,咱们朝廷的兵马隐在一边,等他们自相残杀完毕之后,咱们再跳出来,不仅可以坐收渔利,还能白白到手一份大功劳,道理是一样的道理。”

贾贵点了点头,贾故又说。

“其他地方不说,单单说兵部就分成了几派,咱们北地一系人马现在是兵强马壮,我守着宫门,三位老帅轮换守着城门,还有两位将军在城外节制大营,说白了,如今势力已到了顶点,其他派系自然是看咱们不顺眼。王子腾这人从来没临过战场,这种人朝廷中也有许多,大部分都是勋贵之后。还有一些上过战场,混过军功,靠不了自己,靠的还是父兄,这种人也大有人在,要说里面权势最重的几位,当属那几位异姓王。就目前来说,分了三大派系。

能压制咱们的也就是王子腾他们那一系,没去过战场,但是平日里面也能训练士卒。凭着家传渊源,就是有一日上的战场,也不一定是脓包。皇上此刻也倚重他们,为的不过是平衡二字。所以说王子腾早晚必定会回来。我当时不能一下子弄死他,也是因为如此。

至于那几位异姓王,别说皇上,就是宗室里面那些老王爷们,也会想办法慢慢的消弱他们的兵权,最后把一群老虎养成一群绵羊。只是这些人千万不能沾,沾上必定招了皇室的忌讳。”

“咱们北地的人向来不愿意跟京城这些权贵们来往,说点难听的,他们都笑话咱们是土包子,说咱们在北边儿吃沙喝风,没见过中原繁华,也不知道规矩。”

贾故笑了笑,玩着的袋子里的珍珠,“这些话可从来没有人在我跟前说过,想必咱们将门的那些孩子没少受他们勋贵家的白眼,这个不怕,这年头谁拳头大听谁的,几位先帝没能把军权收到手里,咱们皇上就是玩儿太多的招数,也不能奏效。

只是这会儿谁也不愿意做乱臣贼子,皇家的德行还在,都愿意拱卫江山,我是真心实意盼着皇家的德行长长久久”。

毕竟谁也不愿意背负乱臣贼子的骂名。

至于马上就要发生的叛乱,只要不把自己那傻哥哥卷到里面。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若是京中有变。到时候只要守着宫城不陷落,就是自己最大的功劳。

×××

“你说你要把琮儿送到哪儿去?”史太君看着大儿子,远远的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酒味。不用想不是在家和小老婆喝酒,就是跑到了那边侯府里面又喝上了。

“送到金陵老家去,他哥哥珹儿如今在金陵为官,先让他去学些本事,知道些人情世故,加上南边儿那边好老师又多,到时候既长了学问,又长了见识。还请老太太放心,到时候三年一过把他接回来参加大考,咱们家必定能出一个进士。”

史太君听他说得有理,点了点头。“你能想到这些,老婆子心里面也受了一些安慰,只是你别忘了,现在顺天府大牢里面,还关押着咱们老家的人,把琮儿在这个时候送回去,怎么跟老家的人交代。”

贾赦心想“,交代什么?我把儿子往侄儿那边一放。谁也不见,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堵着我儿子不成?”

贾赦是绝不会让贾琮留在京里面,特别是知道了贾老二那家伙不干人事。他这会儿胆小,被吓得冒出一种念头,那就是能逃出去一个儿子,就逃出去一个儿子。把小儿子放在金陵,到时候真的是东窗事发,全家逃不掉。只需要让贾珹给他换个身份,一辈子隐姓埋名,也能留下一条性命。

“老太太,不如您派一个心腹去江南,好好的跟老家人们说说,远的不说,只告诉他们,咱们尽力了。再说了,当初献美女和屏风,咱们都不知道,如今出事了,咱们想保他们也没有办法呀。”

这个法子不用贾赦说,史太君早就用过了,然而一点都不好用。

史太君叹了一口气,“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但是你也知道,老家里面的人总以为咱们在京城过的是富贵日子,能手眼通天,特别是前几年家里面有两位贵妃,他们觉得咱们的日子跟以前老公爷在的时候一般,可他们谁知道咱们的日子过得是江河日下。说出来他们不信,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咱们是真的尽力了,”贾赦转眼珠想了一下,“也别光咱们家派人往金凌解释,也该让东府的人出面说一下,贾珍他还是族长呢,您说这事儿本就是族长该操心的事情,可他一来没有上下活动关系,二来对老家的人生死不问,这是族长该干的事儿吗?”

史太君也着想把贾珍叫过来,商量这件事情。但是因为贾珍和忠诚王府的人有牵扯。她这会儿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家人尽量别见面,本来在年前还想着替惜春找一个好婆家,现在也不提这事儿了,防的就是东府的人用这件事情上门。

看着自己亲娘叹了几口气。贾赦心里面就想这正是个好机会,此时不告状,更待何时?

“老太太,咱们大过年的时候商量的那件事情,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史太君猛然一惊,看了一下两边的人,把丫鬟们打发下去。

“这件事情千万不能提,你怎么这么糊涂?”

“不是我糊涂,只是我听说老二并没有向皇上说这件事。”

史太君在心里面一直认为老二比老大更靠谱一些。听见老大背地里面说老二,忍不住为了辩驳一下,“那句话怎么说呢?抓贼抓脏,咱们空口白牙到皇上跟前说,这事让你说,皇上信还是不信,必定要找到证据递到御前,这样才是大功一件。”

史太君这个理由说得非常符合常理,最少贾赦是这样认为的,而且这个时候他也在自我怀疑,难道老二真的是等着抓把柄,抓到之后再去皇上那边说事儿。

莫不成,是我冤枉了他?

贾老大这会儿说不出其他话,赶紧转了一个话题。

“您前些天说给琮儿找一个好人家的姑娘,不知道老太太看上了谁家的孩子?”

史太君当时也只是那么一说而已,要说她对其他孙子孙女操心的程度完全比不上贾宝玉,光贾宝玉的婚事已经耗费了她极大的心力,这个时候面对着家里这摊子乱事儿,也没心情去给贾琮找一个好人家的姑娘。

“那是你儿子,我操心了你的事情,还要操心你儿子的事情,要你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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