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告篇3（2/2）

可他不可能在被子里躲一辈子。

温里进来后，就看见床上的一团，捂得严严实实。他先唤了声“洛阳”，没回应，便上前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反应，他就只好去扯被子。

“洛阳。”被子扯不开，温里就知道里面的人是醒着的，却不肯起来，自己叫了那么多次也没回应。他有些不明所以也略微感到烦躁，皱着眉晃了下洛阳，“知道你醒着，快起来，今天……洛阳？”

温里突然感觉到手下的身体在颤抖，以为洛阳哪儿不舒服，连忙用了力去拉被子。结果这回被里的人像是放弃了挣扎似的，温里一拉，被子就直接被掀开。

温里看到蜷作一团的洛阳，尔后便闻到了浓烈的石楠味道，在空气里弥散开来，直往他鼻子里钻。

温里的脑子瞬间当机，他呆立在床边，尴尬又懊恼，甚至有些生气的，盯着床上微微发抖的背影。片刻后，他退后一步，转身想走，既给洛阳一个空间，也给自己缓冲的时间。

还没走到门边，身后忽然传来大力急促的窸窣声，又在温里还没反应过来时，把人拽住了。

也说不上拽，洛阳不敢走太近，就只伸长手去拉温里的袖子。又不敢多拽，只敢用两根手指小小地揪住一角，不用力但也不打算放手。

洛阳也不敢再肖想去看温里，垂着头看地板，眼前模糊成一片。他终究用最不美好的形式作开头，来进行这场结局似乎已注定的表白。

洛阳深呼吸一口气，把眼泪和喉咙里的哽咽通通憋回去，“温里哥……对不起……”却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砸碎后重组，声不成声、调不成调。

这一刻，温里那些复杂糅合的情绪全部消散，只剩下压抑的闷疼充斥在胸腔里。他说不出重话，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故作平静地安慰道：“没事，你这样……才是正常，没事的……如果是觉得自己弄脏了被子，怕被我骂，那也不用怕，这没什么……”

温里头回觉得说话是这么难的一件事，他的喉结滑动了下，又继续道：“先出去吧，这里……我会找阿姨来收拾的。”

“……不是的……”洛阳摇头，压着哽咽反驳温里，“不是这样的……温里哥，我……”他现在完全无法组织语言，断断续续地讲着，倒更像是胡言乱语，“我是梦见你……我梦到你，想着你硬了……你刚刚叫我的时候，我听到你的声音，就射了……温里哥，我是不是……很恶心……”越到最后，他越忍不住崩溃，索性不要了那点倔强，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那啜泣声又轻又低，可偏叫温里听出了迷惘与无措，使得他听到这样丢弃所有羞耻的告白后，也无法感到生气甚至升起一丝厌恶。他只是想，洛阳得用了多少多少的勇气，才能如此不管不顾不给自己一点后路。

温里不由自主地想去碰那只攥着他衣袖的手，却又在听到洛阳的声音时陡然清醒。

“可是……我没办法呀，温里哥……”

他仍背对着他，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神情，仿佛两樽咫尺沉默的玻璃。

那是洛阳第一次直呼温里的名字，也想做是最后一次。

“温里……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