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2）

“我怎么就忘了一开始你就是一个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你还说你错了，你根本没有觉得自己有错。苏之诚是你的好朋友，你们认识得早，你们一天到晚都在一起，你跟他待在一块儿的时间比跟我多，你本来还想要和他一起回家的是我不让，所以他要去书店你就一声不吭地去了，不用管我找不到你该怎么办。”

顾佑本来有很多话可以解释的。他一放学就去找他了，他让他的同学帮忙叫一下他，但那个女生让他等一下，说班花和班草正交流感情。他等不得了，只好让那个女生代为传话，可她也许是忘了。穿过楼道的时候他听到初三的人说最近有校际篮球比赛，所以他以为他迟迟不回来是因为临时的集训。尽管当时很着急他还是有折回班里写了一张便利贴放在桌子上，这样他来找他的时候就能看到，结果那张便利贴消失了，他也不知道原因。现在，他不敢再提到徐璟瑶，而且听到左然说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后，他一句都不想多说了。

就这样吧。他在人际交往中总是会消极，但从未想过有一天对着左然也有这样的想法。

“对不起。”他知道这件事他错在哪里，可他只是再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就出去了。

左然觉得无比烦躁，跟顾佑发脾气食了言让他烦躁，就连争吵都是他一头热让他烦躁，他忘记了顾佑对他的依赖和亲昵，只看到他对徐璟瑶无理由的淡漠和只道歉不解释的态度。

吃饭的时候，左萱和顾国斌很快察觉了这两个人的不对劲。哪怕是没有对话，只眼神和表情都可以轻易看出。但他们并没有调解两个孩子之间矛盾的经验，毕竟左然和顾佑从未这样过。他们只能尽力缓和，但还是无济于事。

他们两个在左然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开始了冷战。心里的怒气平息下来之后，左然想着顾佑如果再来跟他说对不起，他就一定问清楚，不管是今天的事还是徐璟瑶的事，这种明明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却总是被一些不怎么要紧的事隔开的感觉实在太难受。然而睡觉前顾佑都没有再跟他主动说话，他洗漱完回来看到的也只是他面朝床头柜侧卧的背影。

这天晚上，他们背对着背入睡，中间甚至隔开一些，两个人背后都凉飕飕的，但都没有靠近对方。第二天早上，依旧是左然听到闹钟先醒过来，他看着钻进自己怀里睡得还熟的顾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他头发碰到的脖子一样，痒痒的，却不想躲开这样的触碰。

互相温暖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习惯，就算入眠时是分开的，睡着了又会忍不住贴近。

左然就这样又迷瞪了十分钟，然后他把胳膊从顾佑脖子后面抽出来，坐起身把他拍醒，还是没有任何对话。

顾佑看着左然穿好衣服离开房间的背影有些懵，刚刚睡醒的他还没有记起他们昨天的状态。

左然存心没有跟他说话，他还在意着顾佑昨天晚上没有主动和自己开口，反正今天是他的生日，他们总会和好的。

然而这一天发生了许多超出他预期的事情，首先是顾佑的反常，其次是上下午放学后的一系列事情，最后是左萱所谓回家就能看到的惊喜。

从早上他上了个厕所，顾佑没有等自己就先去了学校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对劲。

中午放学在校门口他还没有等到顾佑，就被方子坤拉走，把手机塞到他手里让他打电话给家里说中午不回去，说是他们几个合资请寿星吃顿好的，等菜的时候先等来了捧着蛋糕的徐璟瑶，然后一群人把他们俩挤到一起紧挨着坐下，又莫名其妙地就开始起哄让徐璟瑶喂他吃蛋糕。因为惦记着没接到顾佑，一顿饭他都吃得迷迷糊糊，吃完才想起来借方子坤的手机给家里又打了一个电话问顾佑回去了没。

下午课间的时候徐璟瑶让他放学先不要走，说有事情跟他讲，他隐隐约约能猜到，但第一反应是以这个为借口去找顾佑。他把他叫出来跟他讲下午可以先回去，顾佑什么都没问，应了一声就回教室了。他因为顾佑的冷淡一直都心不在焉，直到徐璟瑶跟他当面告白的时候，他才从那种恍惚中抽离。回家之后，又看到房间里的双人床变成了架子床，下铺放着一双他一直都很想要的篮球鞋，他才明白过来，这是左萱和顾国斌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无法拒绝。

晚上躺在没有顾佑的下铺上，他一点睡意都没有，甚至怀疑今天是不是只是一个梦，所以发生一切才会如此不真实。他掐了掐自己的脸，是痛的。

那为什么他和顾佑还没有和好？顾佑也不打算送他那个礼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