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2）

或许他更早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只不过一直掩耳盗铃，得过且过。

他擅长自我排解，第一次梦遗之后是，这次也是。接受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对顾佑产生欲望，再接受爱上他这件事似乎就没有那么艰难。他想着，不管是哪种爱，他跟顾佑都是彼此最亲密的人。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几个星期过去了，左然不能总是不去上竞赛课，所以他找了苏之诚，说如果许安阳再来找顾佑一定要告诉他。但是苏之诚没有跟他汇报过什么情况，他以为他们真的就这么断了，却没想到过苏之诚和许安阳的关系比他跟自己要更近。

左然在看到顾佑书包侧面的小兜里出现的淡蓝色信封时，还把它当成哪个小女生偷偷塞给他的情书，像往常一样直接打开看了。可是只看了个开头，他就没办法平静了。

是情书，只不过是许安阳写给顾佑的。

他怒到极点头脑反而更加清楚，他记着不能跟顾佑吵架，一定要听他解释再下定论。他刚把那团纸扔进垃圾桶的时候，顾佑去完洗手间回来了。

“哥，你刚刚扔的什么？”

顾佑看见左然靠在自己书桌旁，桌子上还有一个拆开的蓝色信封。

“许安阳给你写的情书。”

左然的语气很正常，但是顾佑听到他提这个名字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他今天是遇到许安阳了，但是左然所说的情书他根本不知道，他只好过去想从垃圾桶里捡起来看看，却被左然一把拉了起来。

“你不用看了，我告诉你。他说他很喜欢你，他说他初三的时候就被你吸引，他每次提前两站下车就是为了跟你多走一会儿，他说你像一只小猫一样又乖又可爱，他说你是他见过的最好的人，他想跟你在一起。佑佑，你不是说，他追你是假的吗？这算什么？”

“这都什么跟什么？哥你是不是搞错了？”顾佑听到这些也没办法冷静了，他只想亲眼看看确认一下。

左然看着顾佑挣开自己的手又蹲下去翻垃圾桶，把那张揉得皱巴巴的纸展开，仔细地看着。

他忍不住了，他没办法理智，他不管不顾地把顾佑拽起来然后拉到床边推倒像野兽扑倒猎物般地将惊惶失措的顾佑压在身下，把他的双手禁锢在两侧，看着他的眼睛。

“佑佑，你干嘛骗我？”开口却还记得要将情绪收敛。

“哥，我没有骗你，真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给我写这种东西。我真的不知道。”顾佑并没有时间去想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么的奇怪，左然会误会是正常的，他必须尽快解释清楚。

“你看到了吗？他说他喜欢你。”

“哥哥，你相信我，我不可能骗你的。”

左然不知道他的强行温和在顾佑看来更像是咬牙切齿。他相信顾佑，可是这也不能消除他的危机感。

“那你对他呢？你对他什么感觉？”

“我对他能有什么感觉呢？他是男生啊。我只把他当朋友，不可能有别的感情。”

左然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腕，脱力般的趴下去，和顾佑耳朵贴着耳朵。

那我呢？你是不是也只把我当哥哥？

这句话出现在他脑海中，却难以问出口。他原本以为一种爱变成了另一种爱是他自己的事，只要顾佑在他身边，就没什么需要改变。可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这么渴望得到回应。从前是觉得没有必要，现在是不敢让顾佑知道。顾佑还小，无法承受这种双重禁忌的爱，他更不愿让他承受。

“那就好，佑佑，不要再见他了。”

“嗯，嗯，我知道的。”

只要没有别人想抢走顾佑，顾佑就永远是他的，不管以哪种名义。

这样一闹，不仅解决了许安阳的纠缠，也让他自己想清楚该如何处理自己对顾佑变了质的爱。他不会刻意隐藏，只是将它包装成哥哥对弟弟的宠爱，不会让任何人知晓。至于要瞒多久，能瞒多久，都不是现在考虑的问题。

许安阳再也没有出现在顾佑的生活里，不知从前的偶遇是刻意，还是现在的不见是回避。一开始顾佑还会经常想起他，然后变成偶尔，就在他几乎要忘记的时候，苏之诚告诉他许安阳转学了。当时他的心里突然被刺痛了一下，他想或许他该跟许安阳说清楚的，他只是不喜欢他，与性别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