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2）
狱卒：“是！”
前往大牢的路上，洛清清把册子都看完了，没瞧见‘轻河’这个名字，心想他或许是真的逃出去了吧……
来到大牢前，望着关押在里面，蜷缩着坐在角落里的小倌，有的满脸愁容，有的满脸哀恸，大牢内阴暗潮湿，他们只穿着里衣，赤脚踩在干草上。
看到洛清清，有小倌立刻冲到跟前来抓着她的衣袖苦苦哀求道：“求求您，救我出去吧！求求您救我出去吧！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服侍您一辈子，做牛做马都可以！”
这些人当中，有的是自小在南风馆内长大，生得细皮嫩肉宛如富贵少爷，没吃过什么苦，也有的是迫于生计，走投无路进入南风馆成为小倌。有的不愿放下自尊被人压在身下，做着清倌，卖艺不卖/身，有的想攀上枝头，离开南风馆，做着红倌……
可无论是做清倌还是做红倌，他们都只是为了活下去，在这艰难的世道中，活下去……
洛清清将衣袖从小倌手中扯出，那小倌眸子微微睁大，满脸泪水，在衣袖从指间滑出时，满脸绝望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你们之中，可有人唤‘轻河’？”
闻言，里头的小倌纷纷抬头，面面相觑。
洛清清看了会儿，低声呢喃：“没人吗……那应该是跑了……”
就在洛清清准备离开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我、我是轻河！”
洛清清转身看去，那自称轻河的小倌走上前，再次说道：“我是轻河。”
这小倌生得俊俏，肌肤白皙黑发柔顺，脖子及露出的胸膛上还留着浅浅的痕迹，他正惴惴不安地望着洛清清。
洛清清眯起眼睛面无表情道：“你是轻河？”
“是。”那小倌微微颔首，“您……您是替方公子来带我出去的吗？”
洛清清扬眉，心道竟还知道方晓风，难不成这细皮嫩肉的小倌当真是让方晓风魂牵梦萦甚至落泪也想见到的轻河吗……
狱卒看了看小倌，低头询问洛清清：“姑娘，若这人是轻河的话，小的要将他带去三皇子面前……”
小倌一听要去见三皇子，脸色当即煞白，可又想到能离开大牢，便咬牙硬撑下来。
兴许……兴许三皇子是要将他收为男宠，那他就可以离开南风馆不需要再侍候其他人了！
“等等。”洛清清抬手制止狱卒。
小倌不悦地瞥了眼洛清清，他都承认自己是轻河了，为何还阻止狱卒带他去见三皇子！
这时，洛清清忽然问道：“你说你是轻河，那你可知，方晓风的屁/股上有几颗痣？”
小倌：“……”
狱卒：“……”
洛清清冷笑两声，“回答不出，你根本不是轻河。”
“我是！”小倌着急道，“可……可我与方公子行房事时，皆是他将我压在身下，我、我怎么看得到方公子的屁/股……”
洛清清又道：“你替他更衣时，总该能看到吧？”
小倌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是……我就是轻河！”
洛清清转身欲走。
小倌双眸瞪大，脱口而出：“两、两颗！方公子的屁/股上有两颗痣！”
洛清清：“……”
狱卒抬手擦了擦冷汗，“姑娘……”
洛清清摇头，将册子塞进狱卒怀中，转身离开。
看起来轻河确实跑了并没有被抓进刑部大牢，如此一来，方晓风总该能放心了，在外流浪总比进刑部大牢强，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这般想着，洛清清轻松许多，不打招呼便要离开。
下一秒，脚踩着了什么，洛清清低头一看，登时被那馒头大小的老鼠吓得脸色煞白，当即哭出了声。
“祁谦墨！有老鼠……有老鼠！救命、救命啊！”洛清清吓得往回跑，边跑边大声尖叫，身后那只馒头大小的老鼠竟吱吱吱叫着追上来。
祁谦墨正与方为正一同审问老鸨。
老鸨一眼便认出了眼前这位被官爷称为三皇子的人，便是她花了五百两从一对老夫妻手中买来的怀恩，顿时心如死灰，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祁谦墨似乎听到了洛清清的声音，眉头一蹙，耳朵动了动，下一秒，他立刻走出牢房。
洛清清哭嚎着直跺脚，那老鼠吱吱吱在洛清清的脚边飞窜，狱卒拿着剑鞘想打死老鼠却又害怕打到洛清清，急得冷汗直冒。
祁谦墨赶到时便瞧见洛清清哭花了脸，一只老鼠在她脚边徘徊，更是嚣张的吱吱叫。
面色一冷，祁谦墨几步上前，从狱卒手中夺过剑鞘，同时将洛清清拉入怀中，目光一厉，手臂挥动，不等老鼠逃窜离开，剑鞘从天而降，一击即中，抽搐了几下，死了。
祁谦墨扔了剑鞘，两手搂住洛清清，轻轻拍抚安慰道：“可有被咬？”
洛清清埋首在祁谦墨的胸膛上，不想让他瞧见如此狼狈的自己，可说话时，声音哽咽，还打了个哭嗝，话语中夹着委屈：“刑部大牢里的老鼠……真的好凶……”还长得那么大，比她吃过的馒头还要大……
祁谦墨搂紧小小的人儿，任由她将眼泪擦在衣裳上，心中懊恼，早知先前就不该吓唬她，这下可好，惹得自己心疼，真是自作自受！
祁谦墨也不打算告诉洛清清，吃死人肉的老鼠不仅长得很大，而且还很凶残，遇人不怕，反倒会冲上去咬人，一口下去能疼上好几天，他行军打仗时偶尔路过无人的村庄，因闹灾而死的人，尸体终日暴晒，动物啃食尸体，已是见怪不怪的事了。
“被咬着没？”祁谦墨侧头凑到洛清清的耳边问。
洛清清摇头，脸和手一同埋在他胸口。
这刑部大牢里也不知有多少这样的老鼠，祁谦墨沉着脸质问方为正：“方大人，老鼠这等凶残之物，刑部大牢是准备养多少？”
被点到名的方为正愣了愣，朝那死得凄惨的老鼠看了眼，拱手弯腰道：“臣……定将老鼠这等凶残之物……驱逐刑部大牢！”
祁谦墨满意点头，将洛清清横抱起来离开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