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2）

然后他沉稳地鞠了一躬，递回话筒。

蒋念大笑：“哈哈，这位同学一直都是这样，说两句就是两句，准得很。”

主持人也感到很有趣：“看来您二位的关系非常融洽。”又看了看时间：“好了，大家排队也辛苦了，那么蒋老师的签售活动正式开始，没有书的同学可以在左侧现场购买。”

于是众人纷纷向前涌去。

蒋念亲切地签字，和粉丝握手，鼓励他们。排队人数太多，工作人员要引导队伍，还要不断奔走，追加新书上货。

陆知至站在人群后面，又一动不动地看了一会儿。

嗡——嗡——

头晕，耳鸣，心跳得厉害，汹涌而至的难受的感觉，席卷全身。

她猛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会场。

陆知至来到一个人流较少的出口，摘下头套。汗水滴滴答答顺着发丝流到脖子里，后背也早已湿透了。

“妈妈，熊熊里面的那个大姐姐好可怜——”

“嘘——”

狠狠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活过来了。

甭再去想刚刚的那些人了，歇会儿就得继续干活了，不然被人发现偷懒。

“来电话啦，来电话啦。”

这时候，谁会给自己打电话呢。

陆知至艰难地缩着胳膊，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举到脖子。

“不好意思，请问哪位，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哦。”

“……二姐，是我，陆意诚。”

“哦。”瞬间换了口气。

“二姐，我……我明天就要交学费了。”

“又不是我上学。”

短暂的沉默后，对方“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陆知至被气笑了：“伸手要钱，还脾气见长。”

糟糕，更烦躁了。

她干脆脱掉玩偶服，放在一边。然后摸出了烟和打火机。

尼古丁的味道暂时平复了情绪。她盯着袅袅的烟圈，长长吐了一口气。

“这里禁止吸烟”。

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突然从背后响起。

陆知至吓了一跳。

转身发现，走来的这个男人，可不正是刚刚在台上，蒋念身边的那位主编吗？

师明远看着小姑娘白白净净的小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不禁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他抬手指向不远处。

陆知至顺着修长的手指，看到了“公共场所禁止吸烟”的牌子，不禁低声咒骂一句，狠狠把烟灭了。

然后她盯着师明远的脸，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

师明远稍微有点不悦。

“未成年？”

“关你何事。”

“笑什么？”

“不笑什么，就是突然想到——”，她慢悠悠地停顿了一下，“‘狼狈为奸’这个词，觉得很恰当，很有意思。”

吊儿郎当的挑衅，实在是有点欠揍。

狼狈为奸？谁是狼，谁是狈？

师明远深深觉得现在的熊孩子——各种意义上的熊孩子，非常不可理喻。

当然，刚刚居然接话的自己也有点不正常。

萍水相逢而已，他不再劝。再说这烟估计质量一般，有些呛得慌。于是他扭头就走。

刚走两步，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玩偶服：“是不是还要打工？快回去吧。”

小姑娘面无表情，扭头假装没听到。

有点尴尬。

回会场的路上，师明远想，可能是因为天气热，大概连自己的脑子也瓦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