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2）

师明远认真听着，又仔细看了一番。

程杉看了看他的表情，又继续说道：“所以呢，我想着倒不如一开始就把这个译者优待着签下来。”

“你的意思是？”

“我们这套书，买的时候是一连8本买下来的。做呢，也是按照重点书来做的。我想，可不可以让这个译者翻译整个系列，然后不按照那么低的市场价给她稿费。给她……版税。”

师明远沉吟片刻。

“首先，要考虑这个人能否保证每一章每一句都是这个质量。”

“老大，我会要求每章返稿，并且在合同中标明退稿条件。”

“很好。其次，要和译者确认时间与精力，决不能耽误我们的进度。”

“没问题，老大。”

“最后，这套书是很有希望评奖的。完整做下来可能要两三年的时间，译者是重点，但你才是中心。能坚持吗？”

程杉拍拍胸脯：“保证做到！”

然后又小声问：“那版税的事情呢？”

师明远假装叹了口气，摸了一把程杉小狗似的头发。

“成本永远不会成为你们的障碍，不然要我这个主编有什么用？相信自己的眼光就好。”

然后笑了笑，继续翻阅其他文件。

老大好帅！是心动的感觉！

糟糕，说出来了！

……

师明远对自家下属的情商表示担忧。

“程杉啊，你可真容易心动。”

“……我错了，老大。”

晚上六点，暴雨终于下了起来。

陆知至打工结束，怀揣着二百一十元巨款，离开了展览中心，奔向公交站。

伞已经被吹变形了，雨砸在身上脸上，可真有点疼。不过今天干脆好好犒劳下自己，吃碗麻辣烫吧。

“来电话啦——”

陆知至甩了甩手上的雨水，看了下来电显示“陆意诚”，哼了一声，接了电话。

“喂？有事快说。”

“……明天上午要交学费。”

“哦，我记性很好，白天你和我说过了。”

对方沉默。

陆知至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一点：“我知道了，我回去算算手里有多少钱。”

陆意诚闷闷地憋出一句：“谢谢二姐。”

陆知至嘴上又哼了一声，不过有点心软了。

这个小妹，怎么脾气那么大，又那么别扭呢？到底像谁呢？

她又问道：“告诉大姐了吗？如果我这里不够，最好她也能出一点。”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桶又点着了。

“告诉她有什么用？！她倒好，在成南大学一路读到研究生，不管别人死活，不知道多悠哉呢！这么多年还不都是你供我读书的，连两年前我的医药费都是你一个人出的！”

提起往事，陆知至感觉肺管子都疼。

“行了行了，你不想问她，我一会儿打电话问她。”

陆意诚不依不饶，声音更加尖锐：“我不稀罕她出钱！明明都是一个妈生的！凭什么全是你在付出？！陆物格算什么大姐！还有那个女人，根本不配当我们的妈——”

“陆意诚！！”

电话那头的小姑娘吓得一哆嗦，然后委委屈屈地抽泣起来。

陆知至脸色阴沉得可怕。

等车的人议论纷纷，离她远了一点。

她深吸一口气。

“小妹，不要跟我再提那个女人。”

电话里哽咽的声音渐渐大了，模模糊糊地“唔”了一声。

“好了，我不是怪你。学费不用担心，去吃晚饭吧。我晚上的打工要迟到了。”

然后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陆知至撑着伞，缓缓走到马路对面，买了两个包子，又回到公交站。

哗——哗——

她小口啃着包子，怔怔盯着眼前的雨幕中，匆匆忙忙冒雨下班的人群，还有堵塞的车道。

活着可真是不容易。其实我也不算惨吧。

但是……一个人这样看不到未来，苟且度日。

真的很累呢。

陆知至这样想着，狠狠用袖子擦了擦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