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2）

好像……也不是什么熊孩子。

虽然嘴毒了一点。

一时间，酒吧内只听得见外面暴雨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杯缺少了闲聊的威士忌，很快要见底。

杰森这时从后厨走了出来。

“两位客人，还需要再来一杯吗？”

程杉讷讷地问身边的男人：“老大？”

师明远说：“苦艾酒。”

“那就Death in the afternoon”，杰森点头，“只只最近很喜欢海明威，还非要学这调这款酒呢。”

陆知至递过杯子：“我没有，别乱说。”

只只？她……名字就是只只吗？

程杉见气氛好转，又开口问：“这和海明威有什么关系？”

杰森笑眯眯地看向陆知至，像用心良苦老师一样等着她的答案。

陆知至只好回答：“海明威在《死在午后》一书中有提到过，苦艾酒倒入香槟杯，再加入三份冰香槟，就是这款酒。”

杰森补充道：“当然，现在基本用普通的起泡酒代替香槟就足够了，不过……只只，把我昨天到货的那支香槟拿出来，两位客人尝尝看哦。”

酒放得有点高，陆知至踮脚在酒柜中寻找。

突然她的身子一软，脚下踉跄，杯子被碰倒在地上。杰森大惊，冲上去扶住了她。

“亲爱的，你怎么了？！没事吧！”

正在品酒的两个人也站了起来，询问有没有事。

陆知至检查了下怀里的酒瓶：“没事。”

杰森盯着她脸蛋上不正常的潮红，嚷道：“问的是你有没有事，不是酒！天哪，你在发烧！不行，你快停下来，去休息吧！”

“我没发烧……”

他的表情很严肃：“你不该说谎。这是对工作的不负责任，更是对你的健康不负责任。”

陆知至低头，小声说：“好吧，那我先回家了。”

“暴雨天你怎么回去？”

“……打伞走回去？”

杰森叹口气，掏出手机直接叫了出租车。

他叮嘱道：“去收拾下东西，乖乖上车，车费你就当做员工福利好了。”然后又转头慎重道歉：“两位客人，刚刚我的员工惊扰到二位，非常抱歉，这两杯就算我请客。”

程杉连忙说：“哪里，不过您可真是个好Boss啊，和我们老大一样。”

杰森开心地说：“我也觉得我是好Boss！不过这也是因为我们只只真的很惹人喜欢啊！”

“惹人喜欢？”程杉嘟囔道，“喜欢惹人说不出话，我看这还差不多。”

然后又悄悄捅了一下师明远。

“老大，您和她到底怎么回事啊，刚刚你俩肯定认出对方了，连否认都那么有默契，该不会……嘿嘿。”

“我们根本不认识，只是白天在书展上有一面之缘，而且有些不愉快。”

“哦，好吧，我猜也是，这个小丫头确实有点像刺猬，不愉快也肯定不是老大你的错。”

小姑娘对自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虽然师明远也不知道这种敌意从何而来。

好像……这第二次见面，也不是很愉快。

一项在工作方面高速运转的大脑，此刻突然有点弄不清楚了。

然后他看见小姑娘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

杰森再次强调：“出租车就在门口，到了家吃药睡觉，晚一点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陆知至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路过吧台的时候，又是脚下一软，撞掉了师明远和程杉放在空位上的包。自己手里的帆布袋也掉了下来，东西散落一地。

师明远立刻跳下座位，扶住了她。

程杉也跟着蹲下来，帮忙捡东西。杰森见她没有摔倒，稍微放心了。

这种微小的善意，也让人感觉不自在。

明明刚刚自己态度那么不好。

陆知至到底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明明身体难受又不好意思，还是憋出了这两个字。

师明远笑了出来：“不客气。”

离开F&M酒吧的时候，两个人也都只喝了两杯而已。

那个酒吧老板是这样说的：“我有点担心只只，在这种情绪下，似乎做不出让客人和我自己满意的酒。”

程杉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感慨：“这老板还真是随性，不过那杯“死在午后”的味道真是好极了，老大，我们下次再来吧。”

师明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好。”

“对了，老大，我刚刚看到您包里有一本书，我记得好像是我们社出过的？应该销量不太好吧。您打算重新做这本书吗？”

“书？我今天包里没有带书回去。”

面面相觑。师明远打开包检查。

里面赫然多出一本小小的精装书。封面上印着精美的《山与平原》四个字，不过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了。

程杉喊道：“糟糕，一定是刚刚那个小丫头的，我以为这肯定是您的书呢。”

师明远没说话，摩挲着封面。

是她的书，也是我的书。

然后他翻开扉页，看到右下角上漂亮工整的三个小字。

陆知至。

真是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