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许跃（2/2）

“崔阮开门！我没带钥匙。”看里面没动静，男孩又开口喊道。

崔阮吓了一跳，原来是卫除夕。他赶紧把门打开。卫除夕踢掉鞋子，边走边脱衣服，“你这也睡太熟了，我敲半天门都没人搭理。”

崔阮怯生生道:“我怕是坏人，没敢开。”

卫除夕边弯下腰脱裤子，边转过头嘲笑他，“宝贝儿你这胆子也太小了，你看哥哥是不是坏人？”说着就恶作剧似的脱光朝崔阮一步步逼近，连内裤都没留。卫除夕身材很好。肩宽窄腰大长腿，八块腹肌很完美。上学那会就是班里的游泳健将，出道后也一直保持着健身的习惯，是队里名副其实的“露肉担当”。

当然他的脸也非常不错，勾魂的桃花眼水汪汪的镶嵌在棱角分明的巴掌脸上，是圈里有名的“童颜巨*”。

他朝崔阮一步步逼近，没有抬头的性｀器软啪啪地耸拉在黑色的丛林中。偏偏他腰板挺直地像公路旁的白杨，嘴角带笑，毫不羞耻。

空荡的房间霎时变得逼仄，崔阮的眼里只剩下卫除夕一个人。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脸红的快要烧起来，双手攥着衣角恼羞成怒，边退边骂道:“卫除夕你他妈吃**了啊？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骚！你个露阴癖——”

还没等卫除夕贴上他，他整个人就陷入了强烈的失重。像是被谁从天台上推了下来，崔阮睁开眼睛，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原来是做梦。

“咚咚——”伴随着寂静的夜色，外面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崔阮心脏跳地飞快，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啪！啪啪——”来人已经改为用手掌拍了，崔阮抹了把脸，掀开被子就去开了房门，也没看来人一眼，就没好气地骂道：“早啪啪啪不就好了，敲什么敲！诚心吓我是吧！我还以为是哪个私生找上门来了。”

那人摘掉崔阮落下的鸭舌帽，捋了捋刘海，大爷一样栽倒在床上，“我这不是给忘了嘛！每天那么多事儿！累死了都……”

“呦，你瞧我这记性！”崔阮拍拍脑门，“我们许跃可是日理万机，天天琢磨着怎么爬蒋公子的床吧！”

许跃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滚来滚去像条毛毛虫，他把脸埋在枕头里，翁里翁气地撒娇，“琢磨着怎么爬阮宝宝的床。”

崔阮也不跟他扯皮，索性把话摊开了说，“许跃，我得罪不起蒋玉砌，你还是和他好吧。”他取过床头柜上的烟灰缸，“而且我们约法三章过。维持床伴关系期间不能有第三者，你违反了约定。所以，以后别来找我了。懂吗？”

许跃从被窝里伸出脑袋，他的妆还没卸，红着眼睛委委屈屈的样子，“蒋公子说他喜欢我。他送我车子，送我手表，甚至是莫奈的画，我都没要。我也没有和他上床，亲吻都没有。他说我是他见过最特别的人。”

他背靠着床头，漫不经心地玩起了手指，娇里娇气的耍别扭，“崔阮，你可从来没说过你喜欢我。”

他抬眼看向正在抽烟的崔阮，那人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似乎自己说什么都不能打动他。

许跃胸口郁结，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他急需要发泄，就开始口不择言，“你对我和其他人都是一样的。每天看着你假惺惺地对所有人好，你知道我有多想笑吗？装作关心别人的样子，”他狠了狠心，阴阳怪气地嘲讽道:“你的演技烂透了，其实你连他们叫什么都不知道吧！真令人恶心……”

崔阮一直半笑不笑，听了这话冷森森地睨他一眼，“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只不过是我的床伴，一个养在我手心里的小玩物……你和他们没什么不同，凭什么对我说教？还是你自以为对我了如指掌，我就会对你另眼相待？”他的声音淡然，平静的没有多少起伏，似乎在解一个方程式。许跃听不出他的情绪喜怒，他红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崔阮。

两人相对无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正当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时，崔阮却像如梦初醒一般，对着他的脸恶狠狠地摔过烟头，径直穿着拖鞋踏上床，他像变了个人似的骑在许跃大腿上，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永远平静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狰狞，“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嗯？有胆子跑我面前说三道四？”

许跃心里发怵，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崔阮，心想大事不妙，崔阮怕是真的有病。他心里越怕，嘴上越硬气地喊:“拜托你收起你这幅张牙舞爪的样子，没人要害你！我只是想你真实一点，你天天绷着不累吗？！”

崔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灰尘，他小时候练过擒拿，知道什么力度可以让人没命，什么力度可以让人痛不欲生。他的脸几乎要贴在许跃脸上，他们在床上用的最多的就是这种体位。外人看来耳鬓厮磨，浓情蜜意的样子。可现在，崔阮却是想杀了他！

他的两只手像钳子一样慢慢使劲，狠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似乎现在做的事情让他很是享受，崔阮的唇角泛起恶劣的笑意，“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配让我喜欢？照照镜子吧，你这样的人我招招手就能来一打。”

对方一个用力就可以要了他的命。许跃使劲扳他的手腕，可崔阮的力气很大，怎么也扳不开，他想呼救，嘴里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呕吐声。他想或许今天要交代在这儿时，崔阮却突然松开了手，像是欣赏够了他绝望的表情，施施然从他身上下去了。

崔阮背对着他，许跃的脸都憋成了猪肝色，他的喉管疼的要死，嗓子像划过一把碎玻璃，咳嗽一下都是火辣辣的刺痛感。崔阮或许是真起了杀心，或许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不过他还是不怕死的继续打嘴炮，“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可就你这样的精神病，别指望有谁会爱你！也只有我瞎了眼会拿真心对你！”

崔阮的眉头皱了起来，眼中酝酿着似有似无的波动，似乎真被许跃的话伤到了。可也就是那么几秒，他又恢复成波澜不惊的样子，甚至悠然自得地笑了笑，转头对着许跃，很是真诚地说:“你说得对。”

许跃瞧他这幅犯病的样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就像只灰溜溜的吓破了胆的老鼠，光着脚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崔阮一把扯下睡袍，光|裸着身子进了卫生间。他洗了把脸，凝目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张活在无数人梦里的脸。他无声的笑了笑，慢慢地伸出手指，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抚摸着镜面，他的表情温柔缱绻，眼神隐忍而又深情，双唇轻启的瞬间足以让世间所有男女心动。

他对着镜子，一字一顿地说，“你真是个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