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旧事（2/2）

“去香港陪女朋友了吧，那天有听他说。”谢骄拉上窗帘，挡住了车水马龙的夜色。

“他那个学姐？还没分呢？”刘明唐笑道，“你们一个个怎么都喜欢姐弟恋，这小子还挺专情，以前在附中就老去偷看她……”

餐厅只坐了两桌人，菜不用催也上的很快，陈豆很喜欢喝冬阴功汤，汤底混合着鱿鱼和口蘑，香气浓郁，味道可口。

“芝芝被我姐接回去了，说她在晚上熬夜看小猪佩奇，上次让她表演个节目，还学猪叫。”陈豆咬了口虾球，“昨天打电话说把床都跳坏了，还在浴缸里蹦……”

刘明唐笑的眼角泛泪，每次从陈豆嘴里说出来的话他都敏感的笑点奇低，“被你说的我都想弄个孩子养了，太可爱了。还给谢骄发微信说想吃炸鸡，哈哈哈哈哈太可怜了。”

“那你倒是结婚啊，”谢骄挑眉，瞥了没吭声的陈豆一眼，“光说不练假把式。”

蒋云毅的别墅不是很大，三楼的布置和底下没有什么区别，似乎主人常年不着家，雇佣的阿姨懒散到连花盆里的灰尘都没打扫干净。少年穿着果绿色的毛衣，清瘦又孱弱的背影和与窗外的葱郁芳树融为一体，他手上拿着一本京极夏彦的《姑获鸟之夏》，眼睛却没有在看，只是心不在焉地望着远方闪烁的灯海。

崔阮放下手里的草莓蛋糕，“你怎么也不下楼玩玩，呆在这儿有什么意思。”

少年转过头来，他有着和富有程度同等的俊秀，笑起来霎时春回大地，“我要看看你多久才会上来找我。”蒋云槎只比自己的侄子大三个月，个子却比蒋玉砌低一头，沉着脸的时候面无血色，死气沉沉，失去了少年人的一切精神。见到崔阮，说俏皮话的时候难得的昙花若现，好不容易活了一样。

“你变了好多，明星都这么累的吗？你是不是又瘦了？电视上看起来没这么……”他拉住崔阮絮叨个没完，热切程度比孙露露有过之而无不及，似乎现在才有了少年的生气。

“哪能跟你比，我们干的都是辛苦活。夏天穿棉袄拍冬天的戏，冬天要跳进零下的河里……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外面雨又下了起来，崔阮关上窗，蒋云槎打小身体不好，怕他又因为风寒染了病。

“还记得我第一次回国，爸爸非要搞什么接风宴，我记得你唱的是张学友的《蓝雨》，那时候你多大？二十二还是——”蒋云槎忽然顿住，似乎是触到了什么禁忌，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当时除夕还在，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输的人要跑步去灯笼街买十份车仔面……最后我输了，是除夕替我去买的面。”

卫除夕很小的时候就被蒋家收养，蒋云槎身体不好，身边总有几个陪伴他的同龄人，其中包括卫除夕，他比蒋云槎大四岁，算是照顾他最多的人。

“你别看他表面上挺凶，他对我真的很好。”蒋云槎面色煞白，眼神却出奇的温柔，他拿勺子缓缓刮掉蛋糕上的奶油，“爸爸和哥哥总是很忙，我和除夕很长时间都住在维也纳，那里有很美的森林和多瑙河，格拉本大街上的树莓冰激凌总是买不到，夕阳西下，我们在自由桥上远望对岸的晚霞……”

崔阮鼻子泛酸，他几乎是立刻给了蒋云槎一个拥抱，“我们都很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