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2）

“是该多加休养，你归家照顾便好。”

何瑾弈点了点头。

平怀瑱守他离去，目送他出了宫。

车辇在外等待，何瑾弈登上马车，何炳荣正自揉额。

“父亲仍觉不适？”何瑾弈探手替他揉按脑穴，挑开车窗垂帘，放入几缕清风。

何炳荣摆了摆手，罢了将那垂帘重新落下，待马车起行后低语道：“为父有话问你。”

何瑾弈停手，正色以待：“父亲请讲。”

“今日白虎之事，可是意外？”

何瑾弈诚言：“并非意外。”

何炳荣明了，余下所有，皆不必问了。何瑾弈态度明确，决然知情，且此事必为太子所谋。他凝眉沉思，片刻后无声一叹，又低低交代：“你与太子，往后必要愈加留心，六皇子绝不会善罢甘休。权谋之争，因果相接，路险且远，想要保全自身，便半刻不可掉以轻心。”

“孩儿明白。”

何瑾弈颔首应下，牢记心间。

另一边太子回宫，方至旭安殿外便被凤仪殿的雁彤拦下，将他请去皇后那里。

殿内尽是宁心香清雅之气，平怀瑱入殿请安，落座先是关切：“母后近来头疾可好些了？”

“好多了，”皇后温和作笑，话有深意，“瑱儿不令母后忧心，这头疾便轻了许多。”

平怀瑱戏道：“原来母后头风难解，都是孩儿害的。”

皇后笑叹，罢了不接这话，仔细将他望着。

四下宫婢皆被遣退，室内只母子二人。

平怀瑱由她望了一会儿，想也知她要问些什么，于是主动开口道：“此事确为孩儿算计，但六皇弟中计全因贪婪自大，咎由自取。”

“本宫料到了。”皇后果未猜错，眼下听他承认不觉意外，只是太子从前良善，素无害人之心，如今成长，全为形势所逼。她思及此略觉心疼，但与此同时也欣慰异常，总算亲眼见到太子舒展羽翼。

人当为善，可身陷杀场，却不得不恶。

皇后只愿太子势强。

想了想，她又笑着提及其他：“今日那青龙图，技艺上乘，不难看出你用心不少。是你一人作的？”

平怀瑱愉快不已：“母后英明，儿臣有瑾弈相助。”

“瑾弈这孩子确是难得人才，自幼与你同学，文武皆不逊色于你，生生把这宫中的多少皇子都比了下去。”

“那是自然，瑾弈可是母后为儿臣亲选的伴读，儿臣喜欢得紧。还是母后慧眼识人，眼光独到，是母后厉害。”

“本宫看你愈发学得油腔滑调了。”皇后忍俊不禁。

平怀瑱哄她开怀，随她轻笑。

笑过一阵皇后才又正色几分，警醒他道：“倒不可得意忘形，你且记住，宜妃生性记仇，加之她母子二人本就觊觎你储君之位，此番事后怕是更行险招，你万不得大意了。”

“儿臣明白，”平怀瑱自也明白其中利害，认真颔首，“母后放心，儿臣时刻警惕着。”

“往后你再有何安排，可要告与母后知晓。”

“好，儿臣不瞒母后。”

皇后弯唇轻笑，视线转向他腰间玉骨山河扇，不由慰藉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