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1·红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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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吞掉的词是什么？

视线不自觉的下移，落在了少年的嘴唇上，身体自然而然，回忆起了柔软且甜美的味道。

尤其是干净清透的嗓音就响在耳边，微微颤抖着，可爱又可怜。

语焉不详的言辞勾起了那一晚的回忆……忽然间，陆明川很想要低下头，再尝一尝这两片嘴唇的味道。看看是不是如记忆中一般柔软，让他只能发出呻|吟与喘|息。

但这并不是陆明川的来意。

只能怪少年太过于诱人，甚至影响了他的思维。

“我想……陆先生一定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以前的……那些人，陆先生也是这样为难吗？”

陆明川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暗沉而不见底的眼睛里，笑意已经消失了。

他原本就身居高位，千锤百炼出来的气势，压迫惊人。

然而阿鸩已经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再不想去考虑那些了。总归不会有比那一|夜再糟糕的结果，就算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这是我的画……陆先生可能已经看出来了。我的功底其实很差，同门里许多师兄师姐我都比不上，陆先生有很多更好的选择。”

“就算是做艺术投资，也一点都不值得。我知道陆先生那里还有一幅我的画……如果可以，陆先生能把那幅画退给我吗？”

“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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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川原本有无数恶劣的言语，可以用于反驳。只要他想，随时随地都可以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如果是别的什么人，敢对他说出“双倍价钱”这样的话，他不介意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脾气，让对方知道，只要是到了自己手中的东西，就不要想着觊觎。

然而这一刻，对上了少年微微含着期冀的眼神，他的心中只有怜惜。

他从前做了什么啊，让人都害怕成了这样。明明最骄傲于手里的画笔，却选择了这样的自我贬低。

陆明川忽然说了个日期。

阿鸩怔了一下，并没有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陆明川却自顾自的道：“说起来我其实并不是一个懂艺术的人，别人送的字画也不喜欢。那天我走进那间画廊纯粹是个意外，原本只是打算随意走走，却意外的看中了一幅……后来遇到了谢渡桥，才知道这幅画的作者是你。”

阿鸩颤声道：“您给我说这些是想要说什么？”

陆明川叹了一声：“还没有明白吗。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

“如果我当真想要得到某一幅画，那一定是因为欣赏它。难不成你觉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阿鸩有些迷茫，如果当真如陆明川所说，那完全颠覆了他的看法，让他的整个世界都混乱。

“何况，你随便去打听，也知道。我从来都不做艺术投资。”

陆明川淡淡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贬低你自己，难道你拿起画笔的时候，就抱着自己这也不如、那也不如的心态来下笔吗？恕我直言，虽然我并不懂你们的门道，但想来这样畏畏葸葸/束手束脚，也画不出好的作品来。”

阿鸩目光愤怒：“我没有。”

“那就是了。”陆明川说，“所以我觉得你的画很好，有什么意外吗？”

阿鸩讷讷的，却说不出话来。

陆明川悠悠的看着他，忽而间，很快的笑了一下。

就是这个样子，清清透透，澄澄明明。完全藏不住自己的情绪，心里想着什么，从脸上就能看出来。

但是他并不觉得浅陋，反而觉得可爱。

陆明川忽然道：“而且，我也欠你一声道歉。”

阿鸩眼睛蓦地睁大，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那天的事……”陆明川没有直接说明，但是他知道，阿鸩一定明白到底指的是什么。“虽然你的确喝醉了，但是我也没有忍得住。说到底，我也负责任。”

“想来一定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抱歉，你能原谅我吗？”

阿鸩脑海里如同一团乱麻，根本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太突兀了，太惊愕了。

在他有限的认知了，在他和陆明川所有的相处里，这个男人如同恶魔。他从来没有想到，居然能够从对方口里听到这样一句话。

他忍不住去看陆明川，只对上了诚挚的神情。就好像真心实意的，想要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你……”迟疑着出口，又顿住，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如果陆明川还是那般戏谑恶劣，他尚还知道要怎样应对，然而此刻对方言语诚恳、眼神真挚，他反而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