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锋芒(2/2)
宋天霖在旁边看见,惊愕地垂下眼沉思。御风术当真有这么厉害,谢微尘屡次护着这个楼奴,甚至不惜和师父撕破脸,又是为何?
冼璋华怒极反笑,对惊愣在原地的朱乔道:“你以为他几次帮你是为你好?”
朱乔一怔,茫然无措。
冼璋华喝道:“还不快滚!”
她叩首,膝行而退。
一出门,刚站起来就支撑不住地要倒下,一阵风将她扶起,她见到那抹月白的身影在楼梯口凭栏伫立。
“公子。”她扶墙走过去。
谢微尘微蹙的眉间是几分不忍与凝重,运掌解开了她之前被封的内力,又为她运功疗伤。
朱乔这才稍稍觉得体内的灼痛感好了些,低声道:“多谢公子。”
他看着她雪白的脸色,忽然问道:“心中有怨吗?”
她摇头道:“小的不敢……只是不解。”
“你太容易记得别人的好,从而忽略了他们隐藏的企图。”
月光从两侧的窗格里漏进来,苍白地印在墙壁和楼梯上。
朱乔抬头,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不要轻信任何人。”
任何人,包括他吗?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要多想。”谢微尘对她安抚地笑了笑,“回去吧,好好休息。”
朱乔低下头,与他擦肩而过,一步步往楼下走去。
明明方才听冼夫人那样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一说,就觉得……
她忍不住抬起胳膊擦着脸。
谢微尘看着她一身黑衣渐隐于晦暗的楼道中,又转身望向宋天霖的房门,似乎能透过那一扇门,和房中各怀鬼胎的两人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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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碰到明水,朱乔竭力装作无事的样子,但那一掌实在太重,她始终面无血色。
明水一看便知她受了重伤,忙问缘由。朱乔随口带过,明水也不追问,便去给她熬药。
端着汤药回来时,却见门前躺着两个楼奴,已经死去多时。又见到玲珑从朱乔房中出来,明水对她行礼,端着笑脸想套几下近乎。玲珑却视她为空气,看也不看一眼,板着脸绕过尸体就走了。
明水面色变了几变,走进门,见朱乔正盘坐在床上调息,问道:“我刚刚看见玲珑姑娘,她来看你?”又看到桌上一些瓶瓶罐罐,“还送药来了?”
“嗯。”
明水笑道:“玲珑姑娘对谁都冷冷淡淡,对你倒是另眼相看。”
其实玲珑凶巴巴地一个字也没跟她说,应该是公子遣她来的……
“门口那两个楼奴怎么了?”明水又问。
“来找麻烦的。”朱乔冷冷道。
明水沉吟不语,她虽没见到朱乔和之前的第一楼奴的战况,但在楼奴间已经传开了,说得神乎其神。不少人心中忌惮,所以趁她受伤来发难,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没想到她重伤如此,还能杀了两个……
那两个人如此心急也是蠢,白白让她震慑了旁人。
“你这一受伤,实在要小心别人趁虚而入,我从今天开始就在你门外守着。先喝点药吧,这是我从前存的天香龙胆,治内伤很好。”
朱乔本来对别人给的食物十分忌讳,但不忍猜忌她的好意。况且自己刚刚对付两人,又比之前虚弱几分,她若真有异心,现在动手取她性命易如反掌。
思及此便一口饮尽,果然觉丹田暖热,充沛了许多。
“多谢。”
明水嫣然笑道:“你跟我客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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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无事地休养了几个月,又到了比试的日子。一天夜里朱乔正想出去练功,一出门就远远看到明水的背影。
她全身抖如筛糠,看起来极为惊慌失措。朱乔察觉不对,这段时间她都是这样惶惶不可终日,于是立即跟上。
她直直奔向酒窖,朱乔赶紧将她一拉,往僻静的地方走去。
“你干什么!”明水手忙脚乱地挣扎。
“你又去那做什么?”朱乔厉声低斥,忽的一愣,感觉到她的内力全都不见了,和普通人无异,才想起来这几天她的内力都是这样忽高忽低。
“怎么回事,你的内力呢?”朱乔惊问道。
“你还问我!”明水打开她的手,抬头狠狠瞪着她:“是不是你,你嫉妒我的内力深厚,给我下了惊流!”
朱乔愣住,惊流是春雨楼的一种酒,无色无味,每月服用一次,三个月后便会使人内力全丧。
她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