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为人（三）（2/2）

无欢回到山上，暖玉从不离身，练功小憩这时，他便会拿出暖玉来放在手心，这块玉能占了他的半个手掌。梁凡君见他爱不释手，心里也高兴，总算有个徒儿真正喜欢的东西了。

无欢在院子里练剑，梁凡君便在一旁打坐，说是打坐，偶尔他也会抬起眼皮来，偷偷的看几眼无欢，无欢的剑术一天比一天长进，甚至比无欢大几岁的弟子也都不及他。

梁凡君很是欣慰，想起当初自己手把手，教他心法，教他剑招，如今见徒儿突飞猛进，做师傅的怎能不欣喜。

他忽然起身，拾起一个树枝，“无欢，和师傅过过招。”

他用了三成的功力与无话过招，无欢接的无比认真，他自是在确保无欢不被伤到的情况下，见招拆招，等无欢的招式都被他解开了，又开始喂招。

师徒俩过了几个回合，各自收起招式，无欢跑过去给他端茶，在他喝茶的时候，又跑进屋子里拿出笔和纸。

“师傅，您瞧，这是我昨日写的字。”

梁凡君接过来一看，止不住的点头，他这个徒儿，文武双全啊。虽然无欢现在年纪尚小，但字迹已经较同年孩童有力的多了。

“师傅，这是徒儿画的玉君山。”

梁凡君诧异的看着画中的青峦山峰，缥缈云海间，“无欢，你从哪学的画画？”

无欢仰起头，“徒儿自己学的。”

他这个徒弟可以啊，都能无师自通了，不行，他回来得和大师兄、三师兄他们好好炫耀......呃，好好夸奖一番。

曾经，他还是个小弟子的时候，他觉得这玉君山上什么都好，就是少了点东西。自从他收了无欢为徒之后，又好像什么都不缺了，每日看着小徒弟茁壮成长，就是他最高兴的事情。

梁凡君自那日看见了无欢的画作，心想着徒弟都画的那么好，他这个师傅也不能逊色啊。于是他躲在自己房间里，细心的研墨作画，想着先从简单的入手，便画一幅鸟语花香图吧。

等画完了，他皱着眉头看了半天，这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形态死板，没有神.韵，于是随手团了丢到一边。无欢到底是怎么学会的？

“师傅。”

梁凡君手忙脚乱的拾起纸团，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但最后都没找到，他情急之下催动内里将纸团付之一炬。

无欢进来后，他拍拍手，端坐于案前，“来给师傅请安啊？”

无欢似乎兴致缺缺，连房间里有烧焦的味道都没有察觉，只是盯着梁凡君瞧。

梁凡君见他不对劲，忙起身走到他跟前，“徒儿这是怎么了？”

“师傅，我的爹娘是怎样的人？”

梁凡君一时语塞，不能告诉无欢，他的生母是谁，更是不知道他的生父是谁。玉君山的人只知道无欢是他捡来的孩子，如果知道他是世界当初与外人生下的，那么无欢将难以在玉君山立足。

“为何这样问？”

“没什么，师傅，徒儿没有爹娘，莫不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梁凡君点了下他的脑袋，“胡说。”他牵起无欢的小手，轻声道，“无欢，你要记得，无论你是谁的孩子，你就是你，是师傅的好徒儿，不是任何人。”

无欢的双眸有了些许光亮，“嗯，徒儿知道了，师傅放心。”

梁凡君打发了他后厨端点心，转身叫了一个师弟进来，“去查查今日谁在无欢耳边嚼舌根了，让主事的人好好约束，以后我不想在听到有关无欢的一切流言蜚语。”

“明白。”

那人退下后，梁凡君在房间里静坐了一会儿，总觉得心神不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预兆。他默念几句静心咒，调息修心。

幸得无欢并没有受那些流言的影响，依旧每日按时请安，专心修习，功力有增无减，这令梁凡君安心不少。

三日之后，一封诏书忽然到了玉君山，传信的是位将军，因为玉君山门规森严，即使是将军来了，都得在山下候着，等待掌门许可。

诏书便由守门的门人转交到梁凡君手中，他将诏书浏览一遍，知晓了这位将军的来意。以前他也见师傅曾经下山远行，去京城皇宫内，为请天神祭祀天命。如今这差事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你去传信于那位将军，就说，我答应了。”

“是。”

梁凡君要下山，必然得交代同门的师兄代为照顾门中事务。他将一些事务交托给大师兄和三师兄，自觉一切准备妥当。可偏偏忘了最重要的事。

“师傅，徒儿也要与您同行。”

梁凡君傻了眼，他这次下山，只说带几个成年弟子便可，无欢年纪尚小，不宜行远路。

“乖，这次不是下山去玩，而是要祭祀酬天，需要入宫，可能还要守一对规矩。等师傅回来，给无欢带好玩的东西好不好。”

无欢并不吃这套，抿着嘴唇不说话，势要与他冷战到底。

梁凡君看着他不说话也不离去，哀怨的盯着自己，无奈的叹口气，“那就一切去吧，但你下山后切忌不可乱跑，要听师傅的话。”

无欢大力的点下头，“徒儿一向都听师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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