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为人（四）（2/2）
梁凡君回过神，轻怕自家的徒弟，“以后莫要与那人正面冲撞。”等祭祀后，他们便可离去，与这京城皇宫再无瓜葛。
无欢很是急切的拉过梁凡君的手，仔细的端详，“那个坏人没欺负师傅吧？他要是再敢欺负师傅，我就......”
梁凡君反手捂住他的嘴，“小心隔墙有耳，这不必玉君山，凡事要小心，不要意气用事，再过三日，我们便可离开了，记住了吗？”
无欢点了头，梁凡君才放开他，只听无欢又道，“师傅，徒儿讨厌那个人。”
梁凡君笑着点了点自家徒儿的鼻尖，“师傅也讨厌那个人。”
师徒俩相视一笑，终于把刚才的插曲掀了过去。好在祭祀之前，那位皇帝没有再来阁楼中，梁凡君不禁也松了口气，有道是伴君如伴虎，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祭祀当日，梁凡君身穿正式的掌门服饰，头顶玉冠，拂尘加身，在文武百官面前讼念经文，做法祈福。几个弟子连同无欢一起在一旁帮助护法。
他抬起手中宝剑，指向天空，将画好的符咒抛于空中，剑刺破纸符的瞬间，几道惊雷响彻天际，惊得台下的众臣纷纷低下头，跟着叨念经文，以求虔诚。
他以真气催动火焰将纸符焚烧殆尽，随即盘腿于蒲.团之上，闭目凝神，讼念最后一段祈福经文，期间似是有青烟缭绕在他身侧，倒真如那传说中的仙人。
皇帝在台侧看的清楚，他双眼微眯，目光就定在了梁凡君的身上。
待祭祀大典一结束，梁凡君赶忙带着无欢回阁楼收拾行装，准备马上就向皇帝辞行。没想到他尚未去拜见，倒迎来一张圣旨。
“传圣上旨意，梁掌门祭天有功，理应嘉奖，其身负惊天才学，可为朝中所用，故赐其大祭司一职，在我朝中行走，钦此。”太监总管看向梁凡君，“梁掌门，领旨谢恩吧。”
梁凡君迟疑了稍许，拱手言道，“请恕在下不能从命。”
“梁掌门，难道你想抗旨不尊吗？”
“在下无意抗旨，只是无心留于朝中任职。”
“梁掌门，当真不愿意留在我朝中？”
几人闻声，纷纷向门口望去，只见皇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下人们忙跪拜行礼。梁凡君指见了礼，便一言不发，他摸不清这皇帝的意图，不知从何处着手。
“梁掌门是不是在想，这一离去，你我便此生不再相见了？”
梁凡君心下一沉，他忽然想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见过这个声音了。每每梦到师姐的时候，伴随在耳边出现的那个男人的声音，错不了，他记得很清楚。
“梁掌门为何如此看着朕？”皇帝饶有兴致的留意他的神情。
他更加不能将无欢留在此处了。“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若是朕不收呢？”
梁凡君正色道，“那在下只能抗旨了。”如果这皇帝够理智，便不会大动干戈，毕竟玉君山代表的可是仙山之首。
皇帝上前一步，无欢警戒的走到梁凡君面前，挡住他，不让他再往前。无欢死死的盯住他，皇帝越发觉得这小孩有意思，突然心生怜惜，想抬手去摸摸他的头，但被无欢一把打开。
“既然梁掌门不肯领情，那朕也不为人所难，只是......”他将目光转向无欢，“梁掌门可自行离开，这个孩子必须留下。”
“在下不明白陛下的意思。”难道他知道？
皇帝屏退了其余的人，在前厅坐下，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这孩子是朕的，当然要留下，难道我朝的皇子要流落民间？”
梁凡君惊道，“陛下您？”
“是如何得知的是吗？”皇帝冲着无欢招招手，可无欢却不为所动。他也不心急，只道，“朕做的事情，朕自然是知道的，当年楚儿怀有朕的孩子，如今这孩子算算也是刚好这个年纪。朕的皇儿在你玉君山待了五载有余，是时候让他回来了。”
梁凡君不禁攥紧五指，又张开。这个男人贵为九五之尊，他有意接近师姐，为的是索要镇山之宝，他知道明要要不到，才出此下策。他明知师姐怀的是他的骨肉，却故意不肯承认，还害的师姐含恨而终。现如今好像没事人似得在这里想要回孩子，这难道就是一朝天子该有的品行吗？
“你叫无欢是吧，咱的国号是白，以后你就是白无欢了。”
无欢挺直身板，强撑着，小手却不由自主的伸向背后，去拉住梁凡君的衣角。梁凡君握住徒弟的手，把他拉回身侧。
“朕知道梁掌门舍不得爱徒，这样吧，掌门以后每隔三年五载回来看望一下无欢即可。哦，对了，朕还没问，楚儿如今可还好？”
梁凡君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调如常，“陛下既然知晓无欢是谁，也应该知晓，师姐已经不在了。”
“天妒红颜啊。”皇帝佯装深情，叹息道。
“陛下想必有众多宾妃，并不缺无欢一个，何苦要强留他在身边。”梁凡君才不会以为他是念子心切，他如此坚持，指不定有什么图谋。
皇帝闻言沉了脸，“我有无子嗣，与掌门没有关系，无欢是我皇儿，便应当留下，此事无可商议。梁掌门要走便走，无欢必须留下。”
皇帝甩袖离去，既而，进来一队侍卫兵，上来就要抢无欢。梁凡君把人护在身后，“你们要做什么？”
“陛下有令，带皇子去偏殿休息。”
“师傅！”
“我要见陛下。”
侍卫们不由分说，上前分开二人，梁凡君抽出宝剑指向侍卫军，“放开他。”
“梁掌门是想造反吗？”
有好心的侍卫在一侧提醒道，“掌门放心，既然皇子，别人尊重还来不及，不会有危险的。”
“师傅！”无欢虽然身有武艺，但毕竟还是个孩子，身形与成人相距甚远，况且以一敌重，根本不是对手。
梁凡君迟疑片刻，放下宝剑，看着无欢被他们带走，高声道，“无欢别怕，师傅马上就来找你。”
他强迫自己稳住心神，他现在不能慌乱，万不得已，不能与皇帝以武想向。他必须想个办法，如果他留下当这个大祭司，是能陪着无欢，但皇帝必然还有后续，他当初未得到镇灵珠，如今，必然也不肯轻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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