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2/2）

夏斯理的双肩慢慢耸起，卫若恒看见她的脑袋慢慢下垂，突然，夏斯理猛地转身，双手握拳，仰天长啸：“我！苦！啊！”

好的……那个女神经病……又回来了。卫若恒心想，他依旧面瘫，但已经做好自己耳朵被折磨得心理准备了。

夏斯理半年前成为暗算师，新人入职都对工作有着极大的热情，她兴冲冲去找客户，凭着美貌和厚脸皮，第二天就签了一名客户。

然而，第一位客户签约后，许下第一个要一百万元的愿望后，整整浪了半年，快活得压根不理会夏斯理的死缠烂打，在他钱快花完时，正准备去找夏斯理许愿的前几天，由于太浪，喝酒喝太多，酒精中毒，死了。

夏斯理欲哭无泪，耗了半年时间，居然遇上这种客户。这半年里，她还有其他三名顾客，只有一名客户，短短一周内就许了7个愿望，总共耗掉127天寿命，谁知……

许完第7个愿望时，他就死了，因为他本来寿命就只剩下100多天了，他是绝症患者……

另外两位客户，一个在夏斯理告之他可以许愿时，兴奋得突发心脏病，死了。

最后一个，许下第一个报复前夫的愿望后，就跳楼了。

“所以，这半年，你从4名顾客手中获取129天寿命，按10分钟大概等于我们1元钱的换算法则，也差不多就是18576元的收入，一个月也就3000块出头，如果要租房的话，是活得紧巴巴的……”

“所以说，你真的不是理科生吗？所以，在讲这么悲伤的故事时，你真的要做数学题吗？”

“我是文科生，但我的数学成绩在高中时一直是全校第一。”

“……”

夏斯理看着卫若恒，说：“一个暗算师只能同时拥有三名顾客，在夺取顾客全部寿命前，或者顾客自己突发事件死亡前，暗算师与顾客都不能解除签约。”

“所以，如果我不死的话，你就要跟我一辈子了？”

跟我一辈子？夏斯理脸微微红，她轻轻说：“原则上，是这样。”

说完，夏斯理的身影便消失了。卫若恒望着她曾站过的地方，自言自语重复道：“原则上。”

他的左嘴角，泛起微微弧度。

翌日，中午。

卫若恒没想到他会睡这么久，他望着这个屋子，怀疑昨夜仅仅是一个梦。

他拿起手机，138个未接电话，打开微信，500多条未读信息。

他被拉回工作群了，无数同事疯狂艾特他，群里都在讨论他的那篇稿件，未接电话里有一半以上是小胡子，小胡子看他不接电话，发了快一千字的微信来道歉。

稿件……真的发表了。

卫若恒立刻起身，简单洗漱后，走出家门，在小区门口买了袋水果，骑上共享单车，飞快骑着。

几十分钟后，卫若恒来到一片破旧平房前，他曾来过这里，做了好几次采访，他往前走，快到那间熟悉的破屋子时，人声鼎沸，门外，挤满了记者。

他静静站在墙角，不想被人发现，听不远处的动静。

老人被小孩搀扶着出来，人群为他让开一条道，老人推开小孩，瘫痪的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众人扶他，他不肯起来，他哭着说：“你来了吗？卫老师你在吗？我……我，我真的谢谢卫老师，真的谢谢你们，是你们记者救了我们全家啊！谢谢！谢谢啊！”

卫若恒鼻子微酸，眼睛红红的，恰巧又有一名记者经过，卫若恒拦住他，把水果递给他，交代他给老人。

记者问：“你是老人亲戚吗？”

“不……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卫若恒摇摇头，摆摆手，走出这片热闹。

他走到小区门口，看着天空，笑了。

“我可是第一次看见你笑。”夏斯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旁，看了眼远处的人群，问，“这就是你用6天寿命换来的两个愿望，这就是你要的吗？”

卫若恒不语。

两人都不说话。

“夏斯理。”

“嗯？”

“我们达成一个交易吧。”

“什么？”

“我让你成为暗算师中最富有的，同样……”卫若恒眼睛发着光，看着远方，迈开脚步往前走，轻声但坚定道，“你帮我成为人类中……最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