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2/2）

夏斯理偷瞄，是报道提纲，卫若恒将几十个人的采访素材和几十本书的阅读材料，按照精心设计的结构和逻辑，重新梳理出素材该出现的位置和篇幅！

卫若恒一看手机，距离凌晨三点仅剩一个半小时，他知道乌芒那种神经质一定会在他说的时间发布，卫若恒深呼吸后，淡定坐回椅面上，在空白文档上不紧不慢写下第一行字。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是一场战争。这是一场杀戮。只有明争，杜绝暗算。

卫若恒的打字时速从未变过，保持在一分钟100字到110字的速度稳定前进，卫若恒的呼吸节奏几乎没有变化。

夏斯理感觉到了不同。

虽然他敲击键盘的声音那么轻，虽然他的表情依然和以往一样面瘫，虽然他没有在房屋里闹出什么动静，但夏斯理感觉到了不同，她眼前的这个男人，血液已经沸腾，心脏早已狂热，灵魂早已疯魔！

还是不够完美。凌晨两点半，卫若恒完成了近7000字的初稿，这是他从几十万字的采访资料中所筛选出的最优组合，有着惊人的信息量密度。

删，6000字。

不够完美。

改，字数不动，修改了1000字的表达。

还是不够完美！绝对不够！

卫若恒停下敲击呼吸，闭眼，放慢呼吸，深呼吸一分钟，再突然睁眼，小小的地下室里时不时响起断断续续的键盘敲击声，卫若恒像一个狙击手，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电闪雷鸣，他都能纹丝不动。

渐渐的，卫若恒彻底停止敲击键盘，他露出绝杀般的淡淡笑容。解决对手，并不需要弹幕轰炸，只需……一颗子弹！

完稿，5726字。

凌晨三点，两人将手指放在鼠标上，同时轻轻点了“发送”。

卫若恒的手机响起，是乌芒打过来的。

“九个小时后，比转发、评论、点赞的总和。”乌芒的声音，依然显得毫无情感。

“好。”

“输的人，是你。”乌芒说。

“不，只会是你。”卫若恒说完，挂掉电话，点开微博，搜索乌芒短信发来的新账号名字，夏斯理好奇将脑袋凑了过来。

1、2、3、4、5……这疯子，居然发了20条微博！

每条微博都是一篇3000字左右的短篇故事，这个脸惨白得像下一秒就会猝死的少年，竟然在五小时内写了六万字！在五小时内，完成了一整个短篇故事系列集！

卫若恒一篇篇快速阅读，都是紧扣互联网裁员这个主题的故事，他脑海里只有一个词，“代笔”，但是，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卫若恒在潜意识里又觉得，这个少年，真的做到了五小时写了六万字。

他并没有发现，他身后的夏斯理已经面色苍白，她害怕地发抖，不自觉将手轻轻放在了卫若恒的肩膀上。

卫若恒扭过头，怔住，他第一次看见夏斯理露出这样的表情，仿佛生命遭到威胁般恐惧，夏斯理颤抖得更加厉害，她颤颤将头扭向卫若恒，与他四目相对，说：“乌芒……是火把。”

……

八个半小时后。

乌芒站在办公室门口，黑眼圈更重了，他盯着卫若恒的空座位看了很久，嘟囔道：“再旷工，我一定开除他。”

乌芒转身，关上门，去看微博，轻笑了一声，一夜之后，他涨了三万多粉丝，由于文风被识别出，无数乌芒的粉丝冲进这个新账号，自发转发和评论，都在猜测这是不是乌芒的马甲。

20条微博，累计转评赞5万多次。

乌芒搜索“卫若恒”，内心感到这家伙上个网都不取网名的，他昨夜已认真看过这篇扎实的稿件，在办公室里情不自禁鼓起了掌。

数据还不错，作为0粉丝的新账号来说，又没有老粉丝们的光环，第一条微博200多个转发100多个评论800多个赞已经很惊人了。

乌芒心里有点遗憾，赢得未免太轻松了，他轻轻点击一次刷新，想最后再看一眼就关掉。

乌芒突然站了起来。

卫若恒的微博，在刚刚30秒内，多了500多个转发！

乌芒立刻刷新，这次，10秒内，又多了1000多个转发！乌芒脑海里蹦出“水军”两个字，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潜意识里认为卫若恒绝不会弄虚作假。

乌芒点开转发记录，这一分钟里，多了三个大V转发卫若恒的微博。

乌芒沉默了一分钟，再次刷新，转发已经多了10000多个！

2019年1月19日，上午11点45分，卫若恒1条微博被转发3万评论1万点赞4万，乌芒20条微博转评赞累积12万。

上午11点51分，卫若恒转评赞累积14万，乌芒转评赞累积16万。

此刻，乌芒的粉丝们认定新账号就是乌芒，开始建立粉丝数据组不断自发疯转。

11点56分，卫若恒转评赞累积21万，乌芒转评赞累积25万。

11点59分，卫若恒转评赞累积30万，乌芒转评赞累积32万。

还有一分钟！

11点59分59秒，卫若恒转评赞累积34万5千，乌芒转评赞累积34万1千。

12点，卫若恒转评赞累积34万7千，乌芒转评赞累积34万5千。

乌芒手掌突然加大力量，鼠标直接碎了，办公室外是同事们的欢呼声，卫若恒的微博在半小时内涨到了7万多粉丝，他的那篇文章名飙升到热搜榜第三。

所有人都兴高采烈，觉得卫若恒为报社争光。

乌芒没察觉到卫若恒什么时候来的报社，卫若恒在人群欢呼和注视中走进办公室，轻声说：

“我说了，赢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