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2）

“这小子......”师弟手指头点点。

祝宣回头乜了一眼，见人蜷着晕了过去，道：“走。”

待二人走远，一灰衣少女从草笼子里蹑手蹑脚钻出来。她站直腰，吐吐舌头，仔细给自己拍了拍衣衫，地上便落了一层草屑草籽。待浑身上下都拍得差不多了，她才走到施晏来身边蹲下，伸出两指去探他的脉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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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施晏来十来岁的时候，他足不出皑皑窟洞府，也少跟人说话。奴仆们从他身上嗅到牡丹的气味，于是告诉王后三王子大约在花园里玩耍。

其实施晏来养了只小灰鼠精。这只小灰鼠入夜后潜入女官的府邸，替他偷来妆奁里香喷喷的玩意儿。从戴头发上的梳、簪、钗到抹脸上的口脂、眉灰、胭脂、香粉、花钿等等名目众多。牡丹花深处，施晏来仔细回想母亲每日在妆镜前描摹的模样，试着在小灰鼠精脸上练习。

结果有一次这个小灰鼠精胆大包天去偷大姐的妆奁，被当场抓获。小灰鼠精接着把施晏来供了出来。

施晏来便是梦到了这一段。梦中发生的与现实别无二致。大姐见到他那副模样怒火冲天，上前一手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躲，一手高扬要打他。

施晏来认命闭眼，但大姐的耳光最后并没有落在他身上。

施晏来感到十分诧异。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避责任吗？”大姐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什么责任?”

梦里的大姐既艳丽又威严：“现实不能逃避，你要堂堂正正地活着。”

施晏来垂下眼睛，用非常细小的声音道：“......要是尊严和性命不能兼得了？”

大姐顿了顿，放柔了声音：“说什么傻话。皑皑窟是你的家，在你长大之前，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有伤害你的机会。”

大姐叫外面的侍从打盆水进来，离开之前，她拍了拍施晏来的头顶。

“不要害怕，慢慢成长起来吧。”

施晏来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洞顶，他感到有一只手放在他的头顶，转过去看却只有被篝火映红的石壁。

“你是谁？”

盖在身上的衣衫滑落，施晏来低头发觉自己身上的伤口都被仔细包扎过。篝火旁边还睡了一个灰衣裳的小姑娘，睡颜恬静，周围散落着不少药草，他们大概在一个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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