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骰子(2/2)
“这里是河原府。”
段珩微微笑着看她的反应,云宴脸色煞白。河原府是暝山郡守的府邸,如今段珩在这里,不言而喻。
短短几天,暝山郡九座城池已经失守,因为宁次回忽然想起从前,关键时刻撤兵,导致北胡大军一路势如破竹,不要十日便攻下暝山郡,那接下来,段珩就要继续攻城,再过琢郡和幽云郡,就是霍城。
这一霎那,云宴忽然想明白了崇明帝将她送去涴北的原因。
段珩看着云宴的眼睛,似笑非笑,“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云宴强忍住想破口大骂,或者怒斥这无耻之徒,再不济拿起桌上的花瓶砸过去……
最终,只是咬了咬唇,忍住了。那些都没有用,哪怕她大义凛然想办法同归于尽都不可能做到。
段珩倒有些意外,刚才她倒在地上,柔弱可怜,看着他的眼睛满是警惕,像个受惊的小兔子,可是他说了现在的处境,她反而镇定下来,连哭诉也没有一声。
这时,先前出去的那两个属下又回来了,送来了擦伤药还有一个食盒。
段珩拿过伤药,自然而然地来拉云宴的手,云宴猛地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桌子上,腰侧生疼,她都忍住了。
段珩见她的动作,没再上前,而是笑着把伤药递给她,“你自己擦吧,这府里连个丫鬟都没有,全被我吓跑了。”
云宴没有接,她的脚踝、手腕都有被绳索勒下的伤痕,连续赶路三天,被磨破了皮。可她总还有一点固执的尊严,面前这人,正在攻打云洲,她才不要他的东西!
结果却没想到,段珩像忽然变了一个人,先前温和的举止说变就变,一把抓过云宴将她摁在椅子上,不等云宴反抗,就掀起她的袖子快速把药擦上。
云宴正要去推,下一刻,裙角也被拉开,露出脚踝,
“你这不要脸的无耻之徒!”
云宴手脚并用去踢,恼羞成怒,再也顾不得淡定冷静,破口大骂,
“你快滚开,别碰我!你今天敢做什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段珩充耳不闻,摁着云宴的腿,任由她在脸上乱抓,头发也被扯的生疼乱糟糟一片,硬是把脚踝那里青紫破皮的伤口涂上了药。
禁锢她的力道终于松开,云宴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往门口的方向跑,可是这门根本拉不开,她满心惊惧后背贴在门上,戒备地看着段珩,生怕这变态还对她做什么。
段珩满头乱发像个鸟窝,脸上也被抓开几道口子,他毫不在意,慢条斯理在桌旁坐下,睨一眼门边的云宴,心情诡异的开心。原来她根本不像表现的那么淡定。
“过来吃饭。”他故意气定神闲地对门口的云宴说道。
云宴无动于衷,尽管她现在很饿,可谁知那饭菜里有没有毒,况且她根本没打算去吃。
结果段珩跟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眉眼间都是灿烂的笑,“放心,没下毒,我吃给你看。”
说完他就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拿出来,坐在桌旁每样都吃了一点。
“过来。”段珩朝门边的云宴喊了一声。
半天也没有反应,段珩放下筷子走了过去。
“天色不早了,你安心在这里歇息,不会有人来打扰,明日我再来。”
门外有护卫打开门,云宴看一眼,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段珩临走时将扔在地上的剑拿走了,但又回头别有意味地说一句,“你今晚可以想想怎么向我报仇,轻生可不划算。”
他能拿走地上的剑,可架不住屋内还有各种瓷器,防不胜防。
云宴根本没搭理他,轻生也太可笑了,这点屁事要死要活,她可做不出来。
屋内重新归于寂静,云宴在桌旁坐下来,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没有去吃,外面都是守卫,这一夜她也不可能睡得着,只是,逃走的话,根本想不到办法。
***
潇潇夜雨中,连雪淮策马疾驰,不要半日就到九重郡,江边除了两驾丢弃的马车,再无线索。
云宴竟然出了霍城,他略微思索便想明白是崇明帝的主意,若猜的不错,她此行的目的地应该是涴北。
只是,什么人会在九重郡将她劫走呢?
江面漆黑,若是劫走她的人走水路,更是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不快一点找到她,她就多一分危险。
从来没有过的心慌,像一张巨大的网,攫住他所有的神经,雨夜里,他拉住缰绳,从怀里拿出那只荷包。
荷包用银线封住了口,他用匕首轻轻一挑,银线断开,从荷包里拿出来一个白玉骰子,还有一朵风干的扶桑花。
大雨里疾飞的雪鸾咕咕几声,扇动翅膀落在连雪淮肩头,最后用尖喙衔住那扶桑花,片刻之后,朝西北的方向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哎我这渣手速……本以为今天就能写到小连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