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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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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前他就回来过,给苏韵送了一管临城的冻疮膏就走了,她每天都擦,今年冬天手上倒真的没再长过冻疮。

苏韵“嗯”了一声,不想搭理他,扭过头自顾自地往前走。

萧倦立刻跟上去,期期艾艾地去捏她的袖子,见她没拒绝才敢开口:“怎么了嘛?”

“跟你说了放寒假再回来就好了,你偏不听。”苏韵瞪了他一眼,摆出平时教育弟弟的架势来,“你明天还要上课,一大早坐车回去多冷啊,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萧倦大半个月没见她了,被她这么一瞪,立刻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想见见你,你别生气嘛。”

苏韵还想说他几句,看见他通红的耳朵又不由得心疼起来,扯着他随人流一起穿过马路,踮起脚去捂他的耳朵:“那你下次不许这样了,这么晚过来,车站也不安全,我会担心的。”

她的声音隔着双手传进耳中,轻轻软软的听不真切,萧倦忙不迭的点头,大着胆子凑过去,飞快在她脸上啄了一下:“好好好,都听你的。”

“大街上你注意一点。”苏韵涨红了脸,轻轻推了他一把。

萧倦顺势把她的手拉进自己衣兜里,用十根手指牢牢扣住,低下头凑到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想不想我?”

苏韵垂着头不说话,他就缠着她一直问,问到她红着脸点头才眉开眼笑的拉着她往前走:“走吧走吧,班里的活动太吵了,我都没怎么吃东西,就等着跟你一起吃炸鸡。”

“你怎么就知道吃炸鸡?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结婚了我天天吃你做的爱心早餐爱心午餐爱心晚餐,再也不吃炸鸡了。”

“我又没有那个意思……”

“你不想跟我结婚吗?”

“也不是啦……”

久别重逢的两个人笑笑闹闹穿梭在人群中,准备大吃一顿庆祝,街道另一头的白色小楼里,独自在家的南安只能在厨房里热中午的剩菜。

阮北宁依旧没有回来,她一边翻炒着锅里的青椒炒肉一边走神,关了火就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可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复。

南安叹了一口气,把锅里的菜盛到盘子里,又转身去盛饭。

她没兴趣出门凑节日的热闹,正要随便对付一顿就洗澡睡觉,桑娆同学突然大驾光临。

一起吃过晚饭,南安做的青椒肉丝还剩下一大半,桑娆炒的菜却消灭得干干净净,两个女孩瘫在沙发上猜拳决定谁洗碗,南安屁股还没坐热又起身去收拾桌子。

桑娆独自看了一会儿电视,随手从果盘里挑了一个苹果削干净皮,慢悠悠地把它切成小块装到玻璃小碗里,听见南安在厨房问她:“你给我买圣诞礼物了吗?”

她这人实在很别扭,想做什么事,一定要先问别人做不做,好确定自己不是单独的那一个。

桑娆一听这话就笑了:“你给我买礼物啦?”

南安脸上有些挂不住,默不作声地洗碗擦料理台,把碟子整整齐齐码到碗柜里,再也没搭腔。

关了灯出来,桑娆在沙发里滚了一圈,坏笑着朝她伸出手:“礼物拿出来我看看。”

南安撅撅嘴,从茶几抽屉里取出一个红色礼盒,桑娆一把抢过来掀开盖子,拎出里面的围巾抖了抖,眯起眼睛点头:“挺好看的,我收下啦。”

南安捏着围巾的另一头仔细看了看,连忙抽回去叠好:“拿错了,这是给我哥的。”说着又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递给桑娆,“这个才是你的。”

桑娆打开盒子发现还是围巾,连花色都跟阮北宁的那条一模一样,只是长度不同,脸一下子垮下来:“什么啊,你就不能动动心思?挑礼物还挑买一送一的……”

“这是我秦亲手织的好吗?”南安举着盒子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就只会织这一种花纹,爱要不要。”

桑娆惊讶不已:“你还会弄这玩意儿?”

“我无聊啊。”南安在她身边坐下,用牙签叉了一块苹果送进嘴里,声音含含糊糊的,有点埋怨的意思,“你又不来找我玩。”

桑娆捏着围巾,脸上讪讪的,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我这不是忙嘛,下学期要高考了,总不能什么准备都不做吧,要是考不上安大怎么办?”

安大就是阮北宁和萧倦的学校,南安淡淡扫了桑娆一眼:“你想考安大?”

“废话。”桑娆换了个姿势,随手捏起一块苹果啃起来,“北宁萧倦都在那里,你不想跟他们一起上学?”

在她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南安却不置可否,手指揪着靠枕上的流苏,半天没接话。

桑娆慢慢把咬了一半的苹果放回盘子里,疑惑道:“你不想考安大啊?”

“我只是不喜欢给自己定目标。”南安低着头,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没有明确的目标,一切顺其自然,结果出来的时候就不至于太失望吧。

桑娆挠挠头,也不再细问,把手里的围巾贴在胸前比划了两下,笑嘻嘻地问:“好不好看?”

“好看。”桑娆和阮北宁皮肤都白,配宝蓝色最好,南安很满意地点点头,又朝桑娆摊开手掌,“我的礼物呢?”

桑娆早有准备,扭着身子扯过搭在沙发背上的大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扔给她:“喏。”

一条细细的项链从盒子里滚出来,深色的晶石吊坠在灯光下微微闪着光,南安捧着盒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

桑娆面色微赧,还硬装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我可没时间去给你找那些乱七八糟的怪书,就这个,商场里随便买的,你戴着玩吧。”

吊坠托底处还刻着“NA”两个字母,怎么会是随便买的?南安心头热热的,喉头也又热又酸,说不出话来,只紧紧捏着手里细细的链子。

宋凉送的那个平安扣她已经许久不戴了,但习惯早就养成,偶尔,她还是会无意识地去摸摸脖子。

那里曾经承载着她的无上欢欣,如今,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茫然。

好在,好在她身边还有一个桑娆,心细如发的桑娆,善解人意的桑娆,可爱又仗义的桑娆,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于是给了她一份这样闪亮的安慰,弥补她的怅然若失。

南安断断续续地吸鼻子,感动得眼泪汪汪,桑娆最受不了这种气氛,抽了张纸巾盖到她脸上,又粗鲁地抹一把:“干什么干什么?不喜欢也没得换了!”

“谁说我不喜欢了!”南安瞪她一眼,迅速把项链挂到脖子上,用力拍了拍胸口,“我要戴着它进棺材!”

“呸呸呸!瞎说八道。”桑娆戳戳她的额头,翻了个身,脑袋靠在她腿上,声音懒洋洋的,“我问过了,这个黑水晶是你的星座幸运石,可以带来好运的,你要把它传给你女儿,再让她传给她女儿,一代一代传下去,变成传家宝。”

类似的话,某个人曾经也说过。

南安揉揉眼睛,声音闷闷的:“知道了。”

桑娆捏着她垂下来的长发吹了一口气,别别扭扭地安慰:“别难过啦,都过去那么久了,该忘的还是要忘了,项链没了我可以再送你,真命天子还是要靠你自己找哦。”

南安愣了一下,忽地想起白天奶茶店里许陌上的那只手,还有他指腹淡淡的温度,随即陷入了沉默。

“南安,你以后肯定会嫁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男人,比宋凉好一千倍,不!一万倍!天天陪你看那些酸书,念诗给你听,你们会生一个大胖女儿,一家三口在院子里荡秋千。”桑娆靠在南安腿上望着她,眼睛亮晶晶的,如同漆黑夜幕中的星星。

南安胸口沉甸甸的,又酸又胀,身体却像泡在热水里,惬意而温暖,她笑着低下头:“那你呢?”

“我跟北宁一起给你们做饭啊。”桑娆答得很快,似乎完全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了。

南安一下一下用手指梳着她柔软的发丝,脑海中突然飞快闪过一个念头,长久以来种种被她忽视的细节突然间全都清晰起来。

桑娆还在兴致勃勃地展望未来,南安把那个念头在心里过了好几遍,决定先按下不提,摸出靠枕下面的遥控器换了一个台:“我昨天看了个古装剧,男主角是你喜欢的类型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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