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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旷起身反击。两人在屋顶上连过数招。加卜藏长于骑射,刀术并不精湛,起初靠背后偷袭占先机,一刀砍空,萧旷站起身后便失去了先机之利。数招之后萧旷占尽上风,压着加卜藏打。
而下方的地面上,靳飞带着卫兵,已经将伪装的罕察卫人包围起来,唯一没受伤的罕察卫人试图冲出重围,却还是被擒,余下的三人受了箭伤,更是无力反抗。
加卜藏连受几处刀伤,见势不妙,虚晃一刀后转身就逃。
刑部经常与大理寺、都察院会审重大案件,三个衙门都靠在一处。
萧旷追着加卜藏,两人相继跃过几座屋顶,已经跑出刑部大院,进入大理寺署衙。
大理寺内正有一小吏抱着一叠文书簿册经过,眼见屋顶上一跃而过一个满身带血之人,紧接着又追过去一人,他惊讶地张大了嘴,手中捧着的文书簿册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加卜藏身上带伤,头也不回地寻找能落脚之处,连纵带跃,耳中听得身后萧旷脚步声,始终紧追不放,逐渐迫近。
加卜藏跑到了大理寺沿街那边,一跃下地,在地上打了滚,爬起来继续跑。
路上行人突见有个人从天而降,而且手中带刀,身上鲜血淋漓,神情狰狞,纷纷大惊躲避。
加卜藏一把推开拦路之人,钻入小胡同疾奔。
萧旷跟着跃下屋顶,为了避让路人慢了数步,但仍继续紧追不舍,两人逐渐拉近距离,到了一步之遥处,他提气纵身,跃上半空,挥刀斜砍。
加卜藏听到风压惊人,他已经没有体力往前纵跃,不得不就地滚倒,转身后再抬眸,萧旷的刀已经架在他颈项之上,顿时全身僵硬,不敢再动分毫。
萧旷冷冷命令:“把刀丢了。”
加卜藏丢了手里的长刀,愤怒地道:“你答应助我救出散格思的,却带人埋伏抓我,卑鄙无耻!”
萧旷冷哼一声:“你为了逼迫我答应,抓走她做人质,还纵容手下伤害她,到底是谁卑鄙无耻?”
加卜藏不由一滞,无言以对。
“起来!”
加卜藏缓缓站起。萧旷一手执刀横在他胸前,一手攥紧他脖颈,猛推一把将他抵在墙上,五指收紧:“我说过,她所遭受的苦楚,要你们百倍尝之!”
加卜藏脸面充血紫涨,眼珠瞪得极大,惊讶中忽然闪过一丝明悟——萧旷是要在这里杀了他!
眼前一阵阵发黑,周围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他却清晰地瞧见了乌仁哈沁的笑容,明媚甜美得像是夏天草原上成片开放的山丹花,如火焰般耀眼……
不甘就死的他摸到腰间的刀,缓缓拔出,随后用尽全力划向萧旷颈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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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逐渐偏斜,屋子里的光线暗淡下来。
有沈老夫人挡驾,什么人都不许来打搅,沈童舒舒服服地睡了个饱,醒来时见外头暮色深浓,才知自己睡了整整一天。
之前一天一夜被劫持的经历,仿佛是场噩梦一般,只有依然隐隐发胀的脑袋提醒她,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箜篌端了粥来给她喝。沈童喝着粥,想起昨夜萧旷临去前说第二天要来拜访的,问道:“萧将军来过吗?”
箜篌摇了摇头:“没呢。”
沈童有些担心起来,萧旷向来重承诺,说了今日会来拜访,若无特别重大的事情,他不会失信。
◆75、【交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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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童开始担心萧旷, 想起昨夜他说还有事要去办, 他是要去抓加卜藏吗?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她想让人去都督府打听一下他在哪儿, 是否还好,便叫来冯嬷嬷, 想让葛小哥去跑次腿。
正说着,有丫鬟来禀报:“姐儿,萧大人来了。”
沈童立时放松下来,心情还有些莫名雀跃,粥也不打算喝了,刚搁下勺子,却听这丫鬟接着道:“萧大人似乎受了伤呢。”
“什么?”沈童心里一急,站起来太快, 头又开始晕了。
琴瑟慌忙扶着她。冯嬷嬷劝道:“姐儿,别急,应该只是小伤罢了, 不然萧大人也不能过来了。”
沈童想想也是, 略舒了口气, 但心里到底牵挂, 便催促箜篌琴瑟尽快帮她梳好头。
等她赶到前院,遇见个小丫鬟,一问得知老夫人先到了, 正在偏厅关着门与萧旷说话,把下人都屏退了。
沈童心知老夫人应该是向萧旷询问昨夜发现她时的详情,不由暗暗着急。老夫人问她时, 她刻意隐瞒加卜藏等人的身份,只当他们是寻常人贩子,却没有机会与萧旷先通气。
也不知他会答些什么!
本来他救她回来,算是有功的,可要是他照直说加卜藏劫持她就是为了胁迫他,她之所以会有这一劫是因为他,那事情就糟糕了!
老夫人最是护短,自己孙女经历险境就是被他牵连,又怎么会不迁怒于他呢?就是再明理的人,听见这样的事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的吧?
沈童心焦起来,加快步子,赶到偏厅前,隔着门轻唤:“祖母?”
里头安静了片刻,才听见老夫人道:“进来吧。”
沈童让丫鬟们留在院里,独自推门入内。
她先瞧老夫人脸色,见她带着慈祥的微笑望着自己,不像是正在生气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朝老夫人行礼问候。
沈老夫人朝沈童笑着点点头,招手道:“瞳瞳,过来坐下说话。”
沈童应了声,却不忙过去坐下,而是转向萧旷,十分郑重地行了一礼:“萧将军的救命之恩,沈童感激不尽。昨夜太过仓促狼狈,都忘了向将军说一句感谢,实在羞愧。萧将军的大恩大德,沈童会铭记于心,也会尽己所能地报答。”
萧旷心中深愧,急忙起身还礼:“不敢当沈小姐如此感谢。萧某实在愧不敢当……”
沈童听他这话的走向不对,便低头咳嗽了几声。
萧旷默默住口。
沈老夫人只认为他是在谦辞,便道:“知恩应图报,萧将军不必过谦。瞳瞳为你所救,别说她要谢谢你,老身也对萧将军的义举感激不尽。”
随后老夫人看向沈童,担心地问道:“瞳瞳不会是染上风寒了吧?”
沈童以袖掩口,轻声道:“只是嗓子有点痒。”
沈老夫人道:“我那儿有蜜炼枇杷膏,过会儿叫丫鬟拿去玉霖院吧。”
沈童便谢过祖母。
她记得箜篌提及萧旷受伤的事,行完礼站直身子后便细看萧旷,瞧见他衣领上方露出少许白色绷带,一直延伸到衣领内。不知是伤了颈还是肩背,或是胸腹。
方才还礼时他也只抬了右手,左手垂在身侧没动……
虽然看他神色似乎如常,应该不是太严重的伤,但这毕竟是古代啊,受点小伤因感染而死的也是常事的时代啊!
然而当着老夫人的面,却没法问他具体的伤情。她压下关切之心,没再多看他一眼,垂眸走到沈老夫人下首坐下。
沈老夫人道:“老身想问问萧将军,可知掠走老身孙女的那些贼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沈童心头一跳,来了。她紧张地朝萧旷看去。他可别把那些人的来历与目的都说出来啊!
萧旷虽然面对沈老夫人,眼角余光瞧得着沈童,看到她提醒的眼神,他也知道,若是照直把加卜藏的身份与劫持沈童的缘由说出来,沈老夫人不把他打出去都算是客气的了!
“老夫人还请放心,这些贼人已经全部擒获,不会再有机会作恶犯案了。”
萧旷这一答虽然算是答非所问,但对老夫人来说也足够了,至于擒获后,审问出其来历自然是需要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