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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她应该是跳河了,好像有个人跟着她一起跳了下去……是陆云栖!
她这是被抓了吗?想及此,她有些慌张,不由打量起这个屋子,干净素雅,但所饰之物皆非凡品。
花醉望向窗外,天已经暗了下来,一阵风吹过,吹得珠帘作响,隐隐的,送来一丝花香。
这是哪?
不待下床查探,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了。花醉赶紧望过去,门前先站着一个浅色衣衫的女子,手中提着灯烛,恍惚映得她都柔和了不少。
“醒了?”
花醉看得有些发愣,目光胶着在她身上,迟钝地点了点头,“这是哪?”
“尚书府。”陆云栖放下了灯烛。
花醉一惊,却见陆云栖朝她这边走来,紧张地往床侧里缩了缩,惶恐地嚷嚷着:“你别过来!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一会儿放我走,一会儿又把我抓了,你到底想干些什么?”
陆云栖浑身一僵,看着床上那受惊的人,再也不敢前进半分,“你很怕我吗?”
自是怕,她陆云栖是谁,刑部尚书陆慎之女,才绝貌绝功夫更绝,当朝一等一高手,在江湖上也赫赫有名,周帝特别喜欢她,当年昭明司重整之时,更是让她统了昭明司大半高手。
在这京都,可能有人不知道刑部尚书陆慎,但绝对不会不知她陆云栖。
花醉小心看着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陆云栖脸色有些发白,失神问道:“连汋,你为何怕我?”
“谁?连汋是谁?”花醉好奇地看着她,第一次见面,她便叫她连汋,“陆大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陆云栖那珀色眼眸中才见到一丝笃定的光亮,看着她生怕她跑了般,“连汋,事已至此,你不肯认么?”
“认什么?”花醉更疑惑了,“你既知我是花盗,想来该知晓我姓名才对。花醉,我叫花醉!若你不介意,叫我声小花爷,我也是受得的。”
说到最后,她眉目又扬成骄傲的模样,却见陆云栖走上前来,沉着脸,满是不可置信,“你是花盗?”
笑容僵在了花醉脸上,这……什么意思?她不知道自己是花盗?那先前怎么一眼识破她的?
好嘛,不打自招了。
她突然又有了点花容失色的意味,缩在床角,如临大敌地看着陆云栖。
陆云栖突然苦笑了一声,“若我早知是你,也不用寻那么久。”
花醉不知她在说些什么,一颗心吊得老高,半晌,见她无多余反应,便试探着说道:“陆大人,既然识错人了,不若把我放了?”
“放了你……”陆云栖轻轻念着,忽又问她,“你会去哪?”
“啊?”花醉缩在床角的身子稍稍放松了些,想了想,认真答道:“离开京都,我发誓再也不踏入这里半步!”
陆云栖眼睫翕动,继续问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花醉使劲挠了挠头,是陆云栖对她这套说辞不满意吗?她又赶紧回道:“从今往后,我绝不出现在你陆大人面前,碍你半分!”
说完,她还向陆云栖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
陆云栖的脸色却是变得苍白起来,眼中那唯一一点光亮也没了,一瞬悲凉。
花醉见她半天没反应,就当她默许了,跳下床榻,说了告辞,就往门外跑。
谁知,前脚还未踏出门槛,后脚便被身后的陆云栖拿捏住,她的声音冷得发寒,“从今天起,你便待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这个院子半步!”
“凭什么?”花醉脱口而出。
陆云栖紧紧攥着她的衣襟,将她按回到床榻之上,冷笑一声:“就凭整个皇城通缉于你。你若敢跑,我便有能耐送你去昭明司。”
不就是个昭明司,这是瞧不起谁?花醉使劲挣扎着,逞一时傲气,“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随便,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陆云栖冷笑了一声,抽出床侧长剑抵在她脖颈处,“是吗?”
花醉闭眼大叫着:“别别别,陆大人,我错了,我都听你的!”
陆云栖见她是真害怕,不像是装出来的,心头一凛,松开了她的衣襟,忽然又想起来给她换衣衫时,她胸口那道极深的疤,便问:“你身上的伤疤哪来的?”
花醉惊魂未定,又遭陆大人发难,诚惶诚恐捂住胸前衣襟,继续抖成筛子精,“忘……忘了。”
陆云栖眉头微皱:“怎讲?”
花醉一脸戒备地看着她,“我八岁那年生过一场病,差点死了。大病痊愈后,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当时,师父笑说:“这是老天爷看不得你吃苦。”
于是,每逢初一十五,她吃斋念佛,感念老天眷顾。
陆云栖细细听着,心头微颤,她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想必是不好的,才让她忘了。但同时又有一丝庆幸与释然,原来她是什么都记得了,难怪,难怪!
“我发誓,我说得都是真的。”花醉小心瞧着她的脸色,怕她不信。
“知道了,你饿不饿?”
花醉又是一脸茫然,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上刻还要死要活的,这会儿问她饿不饿?
好像……还真的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