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只不过这个好心情仅仅维持到，到达工厂之前。
负责这个订单的业务员不出所料地没有来。
这个工厂他之前来过两次，负责人也认得他，朝他打了招呼，递了根烟过来。
“这款手感不好的有多少？”蒋业接过烟，别在了耳后。
“手感还可以啊，有一些比较没那么好，但也在正常范围以内。”负责人表情有些奇怪，但还是说了实话。
蒋业皱了皱眉，有些纳闷儿，继续问道：“后来说颜色也不对，但是我货发出之前我都对比过缸条，颜色也还好啊。”
面料这些染色，都是一缸一缸地染，每缸之间存在一定的缸差都是正常的，甚至是很多情况下，同一缸里面的每一匹之间，也会存在一定的匹差。
负责人摇了摇头：“颜色我就不清楚了，业务员没有给我。”
蒋业没再说话，很快拿到了大货的布片，手感的确有一点点硬，但也是在正常范围以内的，所以仓库并没有拿出来。
至于颜色，和确认的色卡差不多，应该也没错。
他接连拍了二十来张对比照片发过去，对方都没有回复。
心念一动，他翻了下聊天记录，找到了对方当时拍来发给他的，色差一看就很明显的图片。
图片看不出来准确的颜色，但他还是根据颜色的深浅和泛光大概地找出了原因所在。
现货除外，如果是客户指定的颜色，一般都会根据原样色卡去打三块小布样分为ABC，虽然都是根据原样颜色来的，但每一块还是有着细微的差别。
客户选中A那么大货就按照A来做，而当时这个客户选的是颜色C，所以大货自然也是按照C去做的。
但是，对方业务员是用A来对比的。
他把当时确认C的截图以及她用A来对比的事情发给了业务员，但对方没有回复。
然后开始打电话。
只是微信电话手机电话全部打了好几遍之后，对反仍然不接，蒋业瞬间就更烦躁了。
“他们这些坐办公室的，就是这样一到周六日就再也联系不上了。”负责人神色有些忿忿地，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特别是一些小姑娘，那天她来看过之后，就扔下一句别做也没其他解释，真当谁都等着她呢。”
蒋业笑了笑，没接这茬。
但负责人明显觉得他应该也是那个业务员的“受害者”，找着机会就忍不住絮叨了起来。
性别歧视在哪儿都有，相比起来，轻纺行业是做少的，不少的公司还指定只要女性。
不过同时也造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偶尔会听到一些人很不屑地吐槽说女的做事怎么样，但也听到一些人在知道他一个男的来做轻纺行业的时候，也会报之以奇怪的目光。
“人小姑娘也有做得很好的。”蒋业说了一句，转身出了工厂。
他看了看时间，有些犹豫是继续等还是回去。
他八点过出发的，到这里快十点了，在厂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现在也有十一点了。昨天就已经和业务员说过今天会过来的时间，虽然对方没来，但应该也不至于这个点了还在睡。
虽然他觉得休息时间不接电话不看微信不处理公司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但那前提那是没大事情的时候。现在这话情况，他虽然可以直接走人，但之后肯定还是要再来跑一趟的。
手机声音响起，意料之中的不是那业务员，而是陆明远。
-你没在家？
-嗯，来杭城了。怎么了？
-晚上不是一起吃火锅吗？顺便找你出去一起吃饭，再看一遍昨天另外的一部电影，以及买茶。
啧，行程还挺满的？
蒋业翘了翘嘴角，慢慢地打字回复。
-啊，不行。我这边儿估计还要一会儿，说不准什么时候回去。
-那你吃饭了吗？
-还没，在厂里等人，也没收到对方回复，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
-先去吃饭吧，别干等着，不然饿出胃病来了。
-行，我先去吃饭，你也去吧。
蒋业收了手机，调出导航来搜了下离得最近的吃饭的地方。
工厂园区一般都比较偏僻，而且挨家挨户的都是工厂，鲜少有吃饭的地方。本来他都想在隔壁小卖部随便买粉泡面在厂里对付一下算了，但又不想继续和负责人唠嗑，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陆明远竟然约他了。
还吃饭看电影，还一起买菜逛超市。
虽然没有成功，但好歹还关心他让他去吃饭。
被治愈一通之后，他也能够冷静下来摒除烦躁的心情去思考当前的事情了。
虽然没在负责人的面前多说什么，但他现在也算是大概地猜测出这件事儿的前因后果来了。
不出所料，等到他找地方吃完饭之后，都还没有得到业务员的回复。
他皱了皱眉，直接把消息发到了大群里面，里面有他们主管还有设计师。
很快，对方的主管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蒋业啊，什么事儿？”
对方主管年纪也不大，不到三十岁的姑娘，但做事风风火火的，非常果断。
蒋业说完之后，对方语气虽然着急但却还是又有些犹豫。
“怎么了赵姐？你今天如果有事儿的话，那我明天再过来一趟？”
“那样就让你白跑一趟了，”赵姐叹了口气，和旁边的人说了两句，然后说道：“我今天相亲呢，本来马上去看电影，算了，我现在过去吧。”
“别别别，我明天再来一趟，或者要不，我等你？”蒋业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这一行，特别是内销，虽然没有什么真的十万火急的情况，但平时加班的时间也非常多，好不容易的约会他也不好意思破坏。
不过在知道有事情了之后，估计对方应该也没有心思留着过夜，多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吧。
赵姐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吧，你要不等我三小时，然后我过来？”
“那行，就这样吧。”蒋业应了下来。
等到赵姐过来，事情彻底弄完的时候，天也都快黑了。
中间陆明远发过几次消息他也都没有来得及回，等到出厂里之后，戴上耳机，才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我现在在回来的路上了，估计一个半小时后到。”
“行，”陆明远笑了起来：“那你开车小心一点儿，不着急。”
“对了，你都买了些什么菜呢？”
“还没买，等着你来一起。”
“等我干嘛啊，难道你拎不动？”蒋业打趣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对方等着自己回去的时候，他还有一丝雀跃。
“是啊——”陆明远伸了个懒腰，低低地笑了起来：“一个人不想去，有你一起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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