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教众服其劳 >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2/2)

目录

徐长卿僵硬地挤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正想说两句像样的离别赠语,却被林渊粗暴地捏住下巴。

他的手很热,徐长卿感觉到林渊正居高临下地审视自己,将炙热的呼吸喷到脸上。

林渊的语调极其古

怪:“你想命令我?”

因为靠得过近,他的发丝凉凉地滑过徐长卿的脸庞。

林渊继续说道:“如果你想我听你的,那你亲我一下。”

他用拇指大力摩挲徐长卿发白的嘴唇。

“要亲在嘴上。”

徐长卿不敢动弹,也无法动弹,他想,我一定是疯了,我已经区分不清春梦与现实了……

纷飞大雪携狂风席卷而来,但林渊将徐长卿护在身下,他低下头,笨拙地轻吻徐长卿的唇角:

“你不愿意亲我,所以我不听你的。”

林渊为徐长卿披上毛毯,再将他背起,为方便在山上攀爬,还取出绳索将二人捆在一起,难以分离。

若是寻常日子,这般大雪,陈家已经封锁雪山,以免采药人摔落山崖,白白送命。

林渊却要在这种气象里,翻山越岭,找出救回徐长卿的方法。

“那毒针被他含在嘴里有一段时间,毒液应该少了些,绝对来得及。”

林渊站起身,反手为徐长卿理顺鬓角垂发,见徐长卿一脸难以置信,忍不住再侧头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

唇下的皮肤如冰般寒冷。

但林渊还是坚持道:“一定有药石可医。”

林渊迈开脚步,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迈进。积雪渐厚,他不得不走得更慢,更稳。

徐长卿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教主!快把我放下去!”

林渊走到死路前,用五指抓紧峭壁上的石头,向上攀爬:“我不会丢下你的。”

徐长卿不敢在他背上挣扎,只得再劝:“你走错路了,你在往错的方向走……”

林渊在换气间隙回答徐长卿:“没有错,我自小在雪山长大,认得近路。”

“你会赶不回总舵的,时间不够了……”

林渊双臂使劲,即使背负另一名成年男子,仍以惊人的爆发力徒手爬上山坡:“或许吧,没到最后一刻,谁都说不准。”

徐长卿的话语逐渐带上哭腔:“你根本没必要救我,我骗了你,其实我吃过圣药,即使解去毒药,我也会发狂致死,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快回头啊……”

“我知道你满嘴谎话,但既然如此,我就更要救你了。”

林渊成功翻越陡壁,有些许狼狈地双膝跪在地上,安抚般托稳背上的徐长卿,再缓缓站起身。

新雪没过小腿,又因为背负了二人的重量,林渊的每一步都沉重得像逆水而行,偶尔还需拨开灌木的枝条,避免惊扰目不能视的徐长卿。

偏偏徐长卿还在毫不知情地大吵大闹:“林渊你疯了吧!如果你在这里被刺客杀死,圣教怎么办?左右护法怎么办?蔡姑娘怎么办?”

林渊扶着粗糙的树干,在茫茫大雪中,只能依靠枝叶的长势分辨前进方向:“既然你想不出办法来,就好生歇一会,放心交由我来操心。”

“放屁!你才头回出门历练!路子哪有我多!”徐长卿的声音又逐渐转弱:“你别去找陈家,他们说过,会杀死你的……”

林渊发现猎人刻在树皮上的路标,走入积雪更深的丛林中:“我知道,我又不是蠢的,你安心便是。”

“你就是蠢的!你以为当上教主就能随便轻薄暗卫了?!若蔡姑娘知道了,定不会饶过我们……”

林渊轻笑,喷出一口白雾:“是啊,我身为魔教教主,自然要对你强抢豪夺,你被我污去清白,只得嫁给我了。”

“胡说八道!”

林渊险些滑入野兽挖开的坑洞,全靠抓住一旁手腕粗的树枝,才稳住

去势。他对当下险境片语不谈,只继续安抚徐长卿:“我不像你,我才不会满嘴胡言乱语,更不会信口开河,待你我脱难,我便向蔡曲提出退婚。”

徐长卿在他背上倒抽一口气。

林渊弯,双手着地,背着自己尚未过门的媳妇,慢慢地向高处爬去:“我只喜欢你。”

徐长卿分不清当下发生的美事,是奈何桥上的幻觉,还是昏迷中的另一个梦。毕竟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唯有吃吃地趴在林渊耳边傻笑。

先前,徐长卿也是这样,背着昏迷的教主,从总舵的大火中逃亡。

即使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看清总舵为他作出的付出与牺牲,林渊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去救徐长卿。

尽管徐长卿可能在下一刻死去,尽管可能只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与机会,林渊都不愿意放下徐长卿,仿佛他背上的人,比世间万物都还更重要。

他们从小就是这样,我帮你,你救我,反反复复地互相亏欠着,想还都还不清。

徐长卿低声道:“我也喜欢你,这辈子最喜欢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也想喜欢你……”

他的意中人,是史上最狼狈、最身不由己,又最不知轻重的魔教教主。

林渊侧头,再次轻吻徐长卿冰冷的侧脸:“我这辈子就要与你在一起。”

这就够了。

徐长卿突然发狂,在林渊的脖子上用力一咬,直至尝出满嘴血腥味:“我可都听见了!林渊!若你反悔!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真是情意绵绵的甜言蜜语。

但被他咬过的馅饼,就是他的了!

他绝不去追问林渊缘何看上自己,也不会细想以后要怎样应对师父蔡曲的怒火。

林渊是他的了!

他仅仅付出自己的所有,就让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教主林渊,爱上画皮之下的他。

从这一刻起,徐长卿就是林渊心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有多少人像蝼蚁般挣扎一生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他做到了。

林渊就在他的怀抱之中。

徐长卿心满意足地趴在林渊背上,闭上双眼,失去所有知觉。

当徐长卿再次醒来时,他失去除听觉之外的所有五感,手脚沉重,舌头像死物一般卡住喉咙,眼前更是漆黑一片,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周围人声鼎沸,有不少男子在用雪山方言互相喊话:

“先叫大夫过来!这人快要死了!”

“他们手指上有刀茧!不能放进村里!”

“还活着的那个没有武功内力,把他先带进去,再在外面待下去他会冻死的!”

林渊说:“我要与他同生共死,请各位大哥去请陈盟主过来。”

“陈盟主在吗?”

“大夫来了!”

“这种小事怎能惊动家主……”

“盟主来了!”

突然寂然无声,只余下呼呼寒风声。

林渊在徐长卿头顶求道:“表哥,陈家要如何处置,我都别无他言,只求你救救此人。”

现任武林盟主陈傲阳身披狐裘,露齿一笑:“原来是你啊,我的好表弟。”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