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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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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傲阳笑道:“别紧张,你坐那头,我坐这头,我把折子竖起来,你不就看不见了。”

这些密令,通过隐蔽渠道交到驿差手中,再由驿差披星戴月亲手送到陈家主宅理事院门前,在陈傲阳的四位妾室共同见证下才拆开封泥。

四位妾侍手持密令,用理事院内的书籍将其破译誊写,再根据任务内容取出地图、当地族谱等相关资料,最终整理成册,供陈傲阳亲自定夺。

这四位妾侍性格最为沉稳刚毅,无论密令由何等匪夷所思的文字书写而成,她们都不为所动,只安静地守在理事院内,为家主做事。

与热茶和绿豆糕一同端出的,还有十多枚写有数字的木牌。

陈傲阳拎起一块糕点塞入口中:“偏偏不能用来传绝色美女侍寝。”

木牌上的数字,代表陈家能外出执行任务的人。陈傲阳单书册内容,以择出恰当人选。

林渊无意中瞥见南方城镇的地图,不敢细看。

一名妾侍从林渊身旁走过,双膝着地跪在陈傲阳面前,将手上托盘高举偷偷,露出一片暗红色的双鲤鱼:“请家主亲启。”

正是还未拆封的密令。

陈傲阳收敛笑意,取过由两片木板拼合而成的木刻鲤鱼,徒手捏碎封泥,解开结绳,取出内里暗金色的书信。

一朵含苞待放的白梅从封泥中出头露面,陈傲阳放下书信,用指尖捻起细小的白梅:“圣上真是闲情逸致。”

竟是天子亲手写下的密令。

陈傲阳粗略扫过,便将这封贵如圣旨的书信搁置一旁。

妾侍劝道:“还请家主示下。”

“不急,”陈傲阳说,“这事要我亲自去办,难得表弟来我处做客,我怎放心出门办事。”

林渊放下茶水:“表哥无须担心,待我与雪山分舵的教众汇合,便能恢复武功自保,不会耽搁表哥大事。”

陈傲阳苦笑:“现在连陈家主宅都藏着内奸,我怎放心你在别处,还是等等吧,等过了山神祭,抓出贼子,我们再说此事。”

林渊坐直身子:“表哥原本还要我替外婆报仇,为何如今却不着急了?”

陈傲阳挑起眉头,笑着说出一句包含杀意的话语:

“让蔡曲替你动手不就得了。”

林渊猛然站起身。

四名妾侍低下头,躬身退回书架之后。

林渊问:“表哥此为何意?”

见侍妾退下,陈傲阳便自己拿起

剪刀剪去灯芯,忽明忽暗的火光衬得他更加轮廓分明,俊朗非常。

陈傲阳说:“你贵为教主,左右护法本应为你分忧,无需你亲自动手。”

林渊说:“那贼子武功过人,应当由我清理门户。约定之期将至,我必须趁早动身,不劳表哥相送。”

陈傲阳说:“在你还在雪山摔倒时,蔡曲已经与那人立下新的约定,将期限推延至一个月后,你且在我这里留到立冬,稍安勿躁。”

片刻的寂静。

林渊问:“表哥,你不可能将我留在雪山,留一辈子。”

“我能。”

见林渊猜中他的心事,陈傲阳便直接了当地说:“我已身为陈家家主,当然能保住自己表弟。”

“阿渊,你秉性纯良,据我所知,自你被掳到魔教,你不曾杀生。魔教妖人行事乖张,罔顾人命,既然有今日机缘,你心中仍记挂陈家,你根本没必要回去勉强自己,做那劳什子魔教教主。”

万万没想到,陈傲阳竟以复仇之事揣测林渊对陈家的心。

林渊说:“我姓林,正如表哥需要承担陈家责任,我也应当将林家传承下去。”

陈傲阳皱眉:“魔教长老既然认可那‘林培月’,自然谁传承也是一样的。蔡曲屡屡越过你与‘林培月’高谈阔论,若他对你忠诚,自会想办法宰了他,若他有二心,你正好远离那片泥潭,过回安稳自由的日子。”

林渊不怒反笑:“若他当真做了魔教教主,外婆的仇又有谁能去报?”

陈傲阳说:“姓林的还没死光呢,谁不能当魔教教主?假以时日,陈家自能从魔教手中讨回公道!”

林渊一时无言以对。

如今武功尽失,身无旁物,连身上衣裳都是陈傲阳施舍的,他竟没有任何筹码逼陈傲阳放他离开。

林渊还得多谢陈傲阳有念旧情,才未在林家列祖列宗之前砍下自己人头。

陈傲阳见林渊气结,便放缓语气:“你着急想去雪山分舵,莫不是放不下受伤那人?等时机成熟,我也把他接进来。”

不。

我根本不想让徐长卿到陈家来。

林渊调整呼吸与表情,垂下眼眸。

且不说徐长卿曾服用圣药,暂时无法脱离圣教。若当真留在陈家,在表哥庇护下讨生活,那么林渊便永远都只是那个,看他人脸色生活的无助小孩,既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重要的人。

放弃武功及地位,只会任人鱼肉。

寄望权势,便会与灵泽上师一般,命不由己,黯然伤神。

既然蔡曲为他多争取一个月,他便不能放弃。

林渊坐下,向陈傲阳示弱:“多谢表哥替我费心,待过了立冬再说罢。”

他必须亲自夺回一切。

徐长卿痛得大叫一声,猛地醒来。

他刚想坐起身,看清眼前的一切,又快速躺下。

他正躺在一张床上,不着片缕,从头到脚都插满银针,稍一动弹都会痛得眼前发黑。

赤芍正从徐长卿周身穴位中抽出银针,逐一放在木桶内:“你可算醒了,若你再不醒,我可得替你放血了,天寒地冻的,可不好找补血的食材。”

不远处,听见尖叫声的凤真从门外探头,见一切如常,便继续练剑。

徐长卿被赤芍拔针的动作痛得眼角泛泪,但他还是坚持问道:“教主呢?”

赤芍说:“教主应当安然无恙,只是被陈家家主陈傲阳扣下了,那位可不是好相与的。”

待最后一根插在脚背上的银针被拔出,赤芍才从怀中取出一支木管:“这是你的圣药。”

徐长卿伸出双手,眼巴巴地问:“还有吗?”

赤芍微笑:“自然是没有了。”

徐长卿光着身子盘腿坐在床上,将圣药吞入喉咙。

想问的事情比山上的雪花还多,但既然林渊不在,且赤芍与左护法凤真还是老神在在的模样,徐长卿便直接问了:

“这个时节,能买到冻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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