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孙华呢？”

“没看到他，不会他被带走了吧？”

……

孙华咳出一口海水，睁眼见到了刺目的阳光。在幻境之中永远是阴天，哪怕是白天，都不可能会有阳光。

他不适应地伸手挡了一下，扭头见到师无咎在附近生起了火堆，他声音沙哑地问：“这是哪？”

师无咎不答，这话根本用不着他说，孙华眼中的兴奋告诉他，他已经有了答案。

“我出来了？”

“我出来了！”

他大笑着重新倒回地上咳了两声，他冷静了片刻，抹了把脸，狐疑地问：“其他人呢？”

师无咎加了根枯枝道：“造孽太多，能不能出来全看布阵之人的意思。”

孙华颤声道：“你为什么救我？”

师无咎撩起眼皮道：“那要看你愿不愿意将功折罪。”

……

海岸上又起了一阵雾霾，雾霾中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前面那个是师无咎，后面的那个便是孙华了。两人身上都挂了彩，模样有些狼狈，像是经历了一场毫无胜算的大战。

一只白猫悄无声息地越过重重围捕，看到师无咎那一刻“喵”了一声，直往师无咎怀里扑。

师无咎看见了它身后的海蛇，张开双手接过了它。风念双眼含着泪水，喉间发出“咕噜”声，浑身打着颤。

师无咎在它背上撸了把，眼里的冰封化开，顿时满含笑意：“念念别怕，我在呢。”

晏羽黎三人被寻香炉引到了这儿，正巧看到了这样一幕。心中百味杂陈，她竟有些不忍打破这和谐的画面。

至于那几条海蛇，根本用不着师无咎出手，孙华已经先一步抓起来扯成了两半，饮了血，啃了起来。

晏羽黎记得他，他是被师无咎和其他人捆在一块的，小师侄怎么将他也带了出来？

仲故比她先一步问了出来，他自见到孙华的那一刻，眼里便蒙上了一层阴郁。他走上前，孙华警惕的瞪视着他，虽然出了幻境，他的灵力并没有恢复，现在只空有一身蛮力。

孙华道：“你要干什么？”

“我只是在想，像你这样失去人性的人要不要活在世上。”仲故俨然换了个人似的，像是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晏羽黎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了，但那人她不想救，不论是他们是为什么而来，心术不正者都出不了幻境。何况他能在幻境中安然无恙的活了那么久，手上人命必然不会少。

“我已经出了幻境！你不能杀我！”

仲故放下秃毛鹅：“是么，那你问问你们养的河神答不答应。”

“什……”

孙华最后一眼看向师无咎，师无咎拍着白猫的背，柔声安慰：“好了好了。”

或许是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对他投来一眼，师无咎还是笑着，只是在看向他那一瞬，眼里的笑意尽数转化为杀机。

孙华的心凉了一半，他不该在最后关头，还想着阴他一把，更不该相信师无咎真的不会杀了他。

白鹅的身躯骤然膨胀起来，它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一口将人吞下。

仲故抱着重新回到正常体型的白鹅，冲他们几人弯腰鞠了躬，转身走入雾霾。

“都解决了？”晏羽黎道。

师无咎面向晏羽黎一点头。

“伤的重么？”晏羽黎又道。

她不问，风念还没发现，师无咎身上传来淡淡的血腥味。风念之前太过害怕，才没注意到，它用爪子扒他的衣襟，用还带着哭腔的奶喵音道：“你受伤了？伤哪了？”

师无咎好笑地按住他的爪子：“没伤，别担心。”

“你又骗我！”风念作为一只猫力气比不过他，一咬牙化身成人，乘其不备直接将师无咎推倒在地，他骑在他身上作势要扒他衣裳。师无咎哪能真让他得逞，捉住他的双手，就着这姿势，笑吟吟地道，“念念，别耍流氓，三师叔看着呢。”

风念：“……”

晏羽黎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转过身去招呼段俊。

风念真觉得不该理他，从人身再次变成了猫，还在师无咎欲对它“耍流氓”时，气呼呼地伸爪挠了他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