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2）

我问：“难不成你是飞天大盗，他们抓你一个孩子做什么？”

行知眨眨眼问我：“什么是飞天大盗？”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一个孩子说明，飞天大盗就是专门以偷东西维生且轻功了得的，小偷。

我说：“飞天大盗嘛，就是专门拿坏人的东西去接济穷人的，嗯…大侠。”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么一说倒像是徐家是什么不好的人家，实在不太合适，正要再说什么，就听行知问：“既然是劫富济贫的大侠，为什么要叫飞天大盗呢？”

我说：“其实侠与盗这两个字，要看你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偷鸡摸狗是为盗，劫富济贫当为侠，一为私欲，一为百姓，两者在道德思想的层面上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行知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说：“那我以后也要做飞天大盗。”

我说“……”

“你娘亲到处在寻你，没想到你竟躲到此处来了。”

行知立马伸手捂住了眼睛。

这个温文的声音我倒是耳熟的很，昨日一大早我还因为没能同他说一句告别而难过，没想到今天就遇上他了。

我从寿山石后走出来，笑着同他说：“程遇哥哥，真巧。”

行知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你出去干什么，这样他不就知道我也在这了。”

我说：“……”

若他不开口，我尚且打算帮他打个掩护。

程遇看着我道：“阿真姑娘，确实很巧。”

我看他手中正在把玩的一枚残缺不全的方玉，下意识摸了摸原本收在腰间刻了一半的玉蝉，一摸才发现玉蝉不知何时被我弄丢了。

行知不情不愿的从寿山石后面走出来：“你别跟我阿娘说见过我不就行了。”

程遇说：“倒也不是不行，我从那处过来原本听说只要安全将人找回去，今天诗不用背了，书也免抄了，罢了罢了，我如今就只好装作没看见你了。”

行知喜出望外道：“真的？阿娘真是这么说的？”

程遇一派真诚道：“我骗你一个小孩做什么？”

行知说：“好，那我跟你走。”说着欢欢喜喜的打头走了。

我盯着程遇手中的方玉，越看越觉得那玉十分眼熟。

程遇道：“阿真姑娘？”

我急忙回过神来看着他说：“啊？”

程遇将手心摊开，露出方玉的全部样貌来，果真是我丢失的刻了一半的玉蝉没错。

程遇问：“方才路过一处凉亭拾得，不知是不是阿真姑娘的？”

我从他手中取回玉蝉道：“确实是我的，多谢程遇哥哥。”

程遇笑了笑说道：“想不到阿真姑娘的手艺这般细致。”

他能说出我这马马虎虎的半成品玉雕细致这种话，委实是难为他了。

我将玉蝉收到怀里，边走边说：“我幼时父亲对玉雕颇为偏爱，小时候便跟着父亲学了很长时间，不过想来实在没有天分，学了许多年最后只做了个玉蝉，原本是打算生日那天送给他的。”

程遇道：“到是不曾听说徐老爷对玉雕也有兴趣，不过我猜想你父亲收到玉蝉后一定很开心。”

我干笑一声道：“哈，可能最后连我自己都觉得，那只断了翅膀的玉蝉太丑了，所以我父亲生日那天，就没有拿出来，想着那就再做一个新的给他。”

有些遗憾铸成就是一辈子，等我想再做一只新的送给他的时候，他却不在了。

程遇停下脚步看着我道：“断了翅膀的玉蝉？”

我想了想说：“倒也不是真的断了翅膀，不过我那时技艺实在不佳，费尽心思做了许久做出来的一个玉蝉翅膀却是一大一小的，所以小的那一边看起来就像是断了半片。”

程遇道：“能否借我看看？”

我摊了摊手，摇头道：“丢了。”

程遇问：“丢了？”

我看着前面渐渐跑远的行知，道：“也许，是我不知落到什么地方去了。”然后迈步去追行知。

我昨天翻过从梨树下挖出的酒坛，原先放进去的东西都在，却唯独少了那只玉蝉，不过我也记不起是放进去之后弄丢的，还是放进去之前就弄丢了。

亦或许在某一天它忽然活了过来，振翅飞向无垠的天空，终此一生没有束缚自由自在，纵使身体有所缺陷，也不能阻挡一颗追求自由的灵魂。

当然，这只是我的臆想罢了，若一块玉雕真的有了生命并且活了过来，那么这个故事就要演变成一篇玄幻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