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呵，这演技，用当年师父那句话来形容——奥斯卡简直缺他一个小金人……

瞧他长得一副天真纯良的模样，怎么心这么黑。

她打赌，赌一碟茴香豆，这厮绝对是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番话的，真乃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既明还未张口，一个满身衣裳被撕成布条条的姑娘便站了出来，悲悲切切地指责既明：“你、你……你往日在这时，没事就来揩我的油，我还心想你是对我有些意思，日后跟着你也能有个安身之所，没想到，没想到……”

姑娘话还没说完，便两眼一翻气晕了过去。

既明额头上青筋直跳，觉得今天实在是个是非多的日子。

她这话说得既明实在冤枉，既明揩她的油并非是对她有意思，更不是她某方面的取向有问题，乃是师父有言：美色不分性别。

遇见好看的，不摸两把日后必是要留遗憾的。既明谨遵师父教导，是以这楼里大多数的姑娘小倌都被既明轻薄过。

“您再撑个一时半刻的，我先前已让人去寻妍芳姐了，不消一会儿就能回来。”小三子闪到既明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后又极快地闪了回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既明：“……”先前只觉得他口才不错，现在发现他还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既明顺顺气，拿捏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回过头去对路璟道：“公子定是误会了，在下是这楼里的管账先生，没陪客的理。若是公子有意，咱这儿模样好的，才情高的……”

“我不过半日不在，这楼里便乱了样了。”既明闻声抬眼，见妍芳姐站在牌匾下，脸上有些许愠色。

妍芳捏捏眉心，看了一圈不成样子的姑娘小倌们，边走进来边声音清亮地斥骂：“一个个的，我往日如何教的你们？都记到狗肚子里了？”

妍芳姐极少生气，生起气来，天王老子也难哄。

踩着妍芳护短的这一点，既明飘过去，趴在她耳边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顺便加了点油添了点醋。

“此人先前先是来纠缠我，然后又去撩拨姑娘们，最后撩拨了一圈，才惹得大家不满动了手，准是同行派来找事的……”

妍芳一听到同行派来的，两眼立马“嗖嗖”朝着路公子射出了两道利光。

路璟自然听得一清二楚，露了个颇为无奈的微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往一旁的黄梨木案上一放，朝妍芳笑出一口白牙：“我与姐姐初次见面，一点心意。”

唔，妍芳姐生气，的确天王老子也难哄，但金元宝，却是可以哄好的。

既明眼瞧着这个女人谄着笑容，喜滋滋地走过去，将金元宝揣了起来。

“我对阿卿有意许久，还望姐姐行个方便。”

呵。

既明心里嗤笑一声。莫非他以为她和妍芳姐的情谊，还比不上一个金元宝？

下一秒，公主殿下的脸火辣辣的疼。

“呦，公子哪的话，能得您这样公子青睐，是宋先生的福气。”

既明：？

“宋先生。”妍芳回过头，手帕子掩住嘴小声道：“帮帮忙，我这小本生意。”

既明扶额：“我一个大男人……”

“什么大男人？”妍芳姐声音压得更低，“你当我瞧不出来你是个女儿身。这公子瞧着不错，你也试着发展发展，使点手段，女人呐，还是得……”

“行行行。”既明一个头两个大，这妍芳姐什么时候看破她的。

呸！老谋深算的女人。

妍芳笑看着路璟：“渭河桥上今晚不少人放花灯呢，要不你俩去看一看？”

路璟笑了笑：“那最好不过了。”

话毕，又放了一锭金子，“今晚是我不好，误了姐姐的生意，一点意思。”

妍芳一张脸笑得更开了，“客气客气。”

两人乘了只船，荡在清波之上。

顺着河流，两岸花灯冉冉，欢声笑语。

“今晚的月色真好看。”路璟低头看着既明趴在船栏上，模样苦闷，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笑什么？”既明怒目瞪他。

“今晚的月色真好看。”话刚说完，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既明：“……”

缓了片刻，路璟勉强压下去笑意，换上一脸正色，道：“你胳膊上的伤，好些了吗？”

既明一脸探究地看他。

明确知道她有伤的事，只有那日宴席在场的人知晓。

路璟无奈，两手一摊：“你这么望着我作何？你那日和我打斗，刻意避着左手，想必是带了伤的。莫非还是什么不能对旁人道的秘密？”

既明呼出一口气，她真是疑心太重了，看谁都像是来抓自己回去的。

既明将头转回去：“无妨，小伤。”

路璟叹口气，托起既明的那只胳膊。

“嘶——”冷不丁的被碰到，还挺疼的。

路璟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瓶药粉：“普天之下再没比这更好的伤药了，女孩子留下疤可就不好看了。”

既明皱着眉头，扶着自己的胳膊：“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子的？”

路璟嘴角笑容恶劣，靠近到既明耳边，轻声道：“那日在房顶，我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