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2/2)
对此,凌余怀除了觉得莫名其妙之外,还感到了隐隐诡异,他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和这位女奴见过面,为什么对方会出现那种神情?还是……只是自己刚刚看错了?
莫公子淡淡地在一旁道:“玉香,为来到府上做客的客人准备一间风雅舒适干净的客房,准备好今晚的晚膳。”
闻言,玉香乖巧地点头行礼,低头绕过两人去做事了。
莫公子望向一旁的凌余怀,见他看着玉香远去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微笑地说:“家居深山,偏远而少有人来往,下人如果因为不小心失了礼数而让兄台感到不适,还请见笑。”
凌余怀当然只能客套道:“无妨,我也并不是那么迂腐的人,莫公子随意便可。”
这话一说出来,莫公子笑逐颜开显然十分高兴,他表现的这样明显,就算是傻子也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让只是说了一句客套话的凌余怀觉得更加匪夷所思。
走到大厅,莫公子把手里收拢的纸伞丢下,门边的阴影里缓缓伸出一双干瘦的老手接过了纸伞,随后又退回了阴影里。
见此,凌余怀忍不住心中一惊,皱眉,不着痕迹地又看了一眼门边那处阴影,心里的诡异感觉越发明显,他修为极高,而刚刚却根本没有察觉到此处有人。
凌余怀忍不住开始警惕起来。
见凌余怀神色不对劲,莫公子眉一皱,不满意地看了那一眼那处阴影,那阴影似乎抖了抖,随后阴影里亮起了一点昏黄的光,映出一张畏畏缩缩的老脸。
莫公子歉意地说:“抱歉,本来时辰已经到了深夜,也该点起烛火照明各处,但下人们总是缺乏管教而常常偷懒,看来要责罚一番才能长长记性。”
看着听见责罚两字浑身上下抖得更加厉害的仆人,凌余怀抿嘴,没说什么话。
走过大堂,再经过一段小路进入边厅时,整个莫家山庄已经缓缓明亮起来,灯火烘托着山庄里古旧风雅的气派,隐隐能看出许久以前的辉煌。
坐在饭桌边时,凌余怀又见着了先前在走廊里遇见的玉香,玉香一瞧见凌余怀就立刻低下头,看起来似乎十分怕生。
但凌余怀却是若有所思,心想这玉香每次见着自己好像总是隐隐透出厌恶,真是古怪。
饭菜还没上桌,莫公子就询问了凌余怀的来历。
凌余怀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正被人仇杀所以逃亡在外,于是就编造了一段假故事。
说他有位朋友在某处当芝麻小官,乡里穷困请不起教书先生,便写信请他去,他应邀前往,没想到到了那里却发现这位朋友因生了大病早早就去世了,结果他身处遥远异乡没有一个熟人,导致穷困潦倒现在也回不了家,只好一边寄居寺庙靠抄录经文挣些小钱,一边一步步跋山涉水回乡。
听完,莫公子很是同情凌余怀,劝他这样艰难就不要回乡了,干脆开设一个学馆专门教书。
凌余怀叹了口气,演技逼真地愁伤幽幽道:“像我这般流落在外无依无靠的人,谁信得过我?开了学馆,又有谁愿意推荐我呢?”
莫公子突然说:“如果您不嫌弃资质愚笨,我希望能拜您为师。”
凌余怀听到这话,差点被呛到,少年,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要这样天真地当真啊!
凌余怀不敢当莫公子的老师,赶紧婉言道:“莫公子,此话言重了,我何德何能做你的老师,能借住一晚已经是万分感谢,以朋友相待就可。”
对于凌余怀的婉拒,莫公子没有开口劝告再强求,他只是叫人又上了些果品和美酒。
那珍奇的水果被端上来,一个个都让人叫不出名字来,装在水晶玉石的盘里真是光彩夺目,斟酒用的竟然还是难得一见的玻璃盏,实在是奢华无比。
莫公子又吩咐道:“把舞女喊来。”
玉香离去不到几分钟就有两个美人进来,一个年纪轻的拍鼓唱歌,一个年纪稍大的吹箫伴奏,乐曲轻柔细脆无比动听,天籁之音也不过如此。
唱完后,莫公子又举着酒杯催促两人为他们斟酒,轻笑道:“虽然已经有好久不舞,但可不能跳错了。”
于是,几个仆人出来在桌前铺上了一片波斯地毯,两个美人接着再献舞一曲,长长的水衫袖纷飞,甜浓的花香四散开来,不禁令人神魂颠倒,没醉也不知不觉渐渐醉了。
就算是上辈子过惯了奢侈日子的凌余怀,对此美妙情景也不禁有些沉醉,但他转眼间回过神来大感不妙,不禁皱眉,摆出这样一场迷醉惑人的局子,这莫公子……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