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2/2）

不禁脑补了一下关缄默所说的画面，凌余怀顿时心虚。

他隐隐感到如果继续按这个话题说下去，可能自己就要变成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负心汉了，于是说：“……抱歉，虽然这句话现在说来可能有些晚了，但我还是要说，你能来救我，我真的很感激，这份人情无论如何我都会还的。”

对于凌余怀想要报恩的意向，关缄默并不放在心上。

“不用了，我其实也没有救你，仅仅只是提了个醒，如果没有你出手，恐怕我的下场和那些被困在这幻境的亡灵也没有太大分别，所以你也不需要纠结着下辈子究竟是变狗还是变牛来报答。”

说完这些，关缄默抬头望了一眼天边即将西下的夕阳，把那把蕴含着强大阴暗灵力的黑色残短刀利落收回，转过身说：“我要走了。”

没想到关缄默的下一句就是要离开，凌余怀下意识地问：“这么突然？”

关缄默摇摇头。

“我已经在在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也是时候该再次出发去找那个记忆里的人了。”

凌余怀沉默不语了半响，他现在有些难以抉择，不知道是否该告诉关缄默，其实他要找的那个背后有纹红莲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易千秋。

但就算承认了，他现在没有易千秋的记忆，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有问：“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关缄默淡淡地说：“只要那人还活在当下，即使天涯路远，即使到最后身膏草野成了黄土一把，我也会继续寻觅失去的过去存在。”

似乎想到什么，关缄默忽然反问：“你呢？有何打算？”

凌余怀喃喃自语：“大概……我会留在这里帮莫时烟守到头七吧，这样黄泉路上，他也许能走得安心……”

关缄默皱眉。

“你说是那个地缚灵吗？如果是，可能要令你白费了，他生前有太强的怨恨，即便到冥界也只会在奈何桥上不断地徘徊，除非直到自己的仇人下来才能够转生。”

闻言，凌余怀脸色苍白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莫时烟恐怕永远也无法转生了……易千秋早就死了，就算自己死后下来冥界也不能算做易千秋的魂魄，只能擦肩而过，转过头看着他继续在奈何桥上困陷在等待里……

关缄默见凌余怀脸色不好的摇摇欲坠模样，便疑惑地问：“你似乎对那个地缚灵心有愧疚？”

凌余怀低声道：“我还是没能使他得到真正的解脱，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如果还有可以挽回这一切的方法，我绝不会扼杀他……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关缄默沉吟片刻，说：“如果……你真想挽救，现在还不晚。”

凌余怀略睁大了眼。

“你的意思是……”

“我记得云溪客栈里有人说起过，岁幽楼的楼主江顾侯，手里有着无可比拟的情报网，身上更是掌握着武林上许多不为人知的秘法，令死者复苏，他或许也有。”

凌余怀沉思半刻，便心里下了决定。

而关缄默也看出了凌余怀的想法，于是问：“你要帮那个地缚灵？”

“是的，我想，不管有还是没有总该去试一试。”

关缄默说：“那我与你一起前去。”

凌余怀却是无法答应，他摇了摇头，忧虑道：“岁幽楼的楼主和容貌很像我的某个人有着过节，你若是与我一起前去，恐怕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关缄默皱眉，不解地说：“是你说起过的那个十恶不赦，最喜欢在武林上为非作歹，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几乎是人见人恨的易千秋吗？”

“但你又不是他，为什么要怕？如果你担心被人误解惨遭毒打，我可以帮你证明，你的性格虽然不是很讨人喜欢，甚至眼神不太好，常常把男人看成女人，但绝对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意识到关缄默还在记小本本自己说他可爱那件事的凌余怀：“……”

他还是有些犹豫。

“可……”

关缄默皱眉，不满意地说：“男子汉大丈夫，为何总是这样婆婆妈妈？你不走，我走了。”

说完，关缄默就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凌余怀摇摇头，知道自己大概也觉得自己是没法把对方的想法扭过来了，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跟了上去，却没意识到自己嘴角不自觉得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