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犯错（2/2）
崔佛不认为这是好友直觉性的反应，所以在看见对方在背后紧捏着长袍后，明白火山正在酝酿着情绪累积。他想赶快离开这间办公室，片刻都不想再留。
「你该怎么再三保证？」斯内普倾身，像是毒蛇瞄准猎物，头顶后的灯光让他冷漠的面容显得更加不善地覆上阴影，尤其不见底的黑眼闪烁着光芒，低声嘶嘶地沙哑道：「我已经不再信任你了，太多的机会，你似乎着急地想用光。或许你不是我想像的漂亮的璞玉，只是虚张声势的石头罢了。离开我的办公室— —禁闭已经替代掉你的课后辅导，不用再带课本过来了。」
莱斯理脑袋已经足够紊乱，他悲伤地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无法思索而迅速鞠躬，跨步离开了办公室。
崔佛跟在后头，不晓得要怎么和对方说话。
这位俊秀的黑发少年深深地思索，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会成为如此卑鄙的小人呢？ ——他确实犯错了，但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晚餐时间，学生们正在大肆聊天，教师席上也不例外，就连斯内普也和麦格教授搭聊课程的事情，用餐总是让人放松。
「嘿，怀特，我应该介绍伟大的救世主给你认识。」乔治勾着莱斯理的脖子走向格兰芬多桌。
「哦，韦斯莱们，我已经说过我们两个学院最近感情不太好。」莱斯理口头上抱怨，但心里相当兴奋。当然另一边的弗雷德是看得清清楚楚，「但你就是位跨学院的交际高手，连我们两个都大大佩服！」他浮夸地拍马屁。
结果碰上了马尔福，那小家伙后方仍然跟着跟班，与哈利波特正在对峙中。
「他们谈了些什么？」莱斯理疑惑地问了离自己近一些的乔治。
「谁知道卑鄙的马尔福会干什么事。」他几乎是想冲上去掐住那小少爷纤细的脖子。
弗雷德也差不多如此，但他想将马尔福抬高的下颚先打断，「问问哈利就知道了——或是马尔福本人。」
那位小少爷注意到哈利的视线，顺着看见了与自己同个学院阵营的莱斯理。他嗤笑地走向这位高挑的学长，「怀特，我都不晓得你和穷酸鬼韦斯莱们混的那么好，他们对你的身体肯定很感兴趣，毕竟你是『麻瓜产』的假巫师。」他微笑地相当激怒人。
「布鲁诺的当家和我父亲是好友，你明白我在说些什么。」
莱斯理真是被激怒，但是他不能对这个孩子做什么，尤其是拿魔杖或是拳头挥之类的——他和斯内普关系不能再糟糕了。于是他直接略过对方，走向了哈利，「既然听说过我的事迹，也应该明白我的能力。而且——我不靠爸的，无畏无惧。」然后转过身看向那人一眼。
马尔福瞪大了眼珠，他自然知道对方在暗示什么，「我父亲确实有绝对的权威，或许董事会觉得你这样有精神病倾向的人不适合与群众生活，然后突然地将你退学——不觉得有可能吗？」
「或是你家突然被盘查是否有关上次一批走私品的案件——会不会有可能？」罗恩跳出来顺道骂一声，模仿对方说话的模样。
莱斯理觉得太多格兰芬多的学生注视自己，有点不太自在，「韦斯莱兄弟，我们下次再来聊聊吧——功课还行吗，波特？」然后正要快步离开，碰上了一位头发乱蓬蓬的女孩，「哦，借过。」
波特疑惑地看向好友，「罗恩，他方才在攻击我吗？」
「那是我们朋友。」乔治解释道，「他大概是真的关心吧，连续三年的斯莱特林榜首，不是开玩笑的。我可以把他约出来教你们功课，」弗雷德接道： 「他的魔法和飞行也是我们三年级最厉害的——不过很可惜，他们学院队伍需要的是纯血的白痴们，所以莱斯理被淘汰掉了——但我们还是能约他假期出来飞。 」
哈利回首注视那高挑少年的背影，那人挺直着背脊，但是歪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下一秒，他被椅子绊倒踉跄了一下，踢了没有人坐的空椅凳出气——他想像的学霸的模样不同，他当作这种人会是个严谨、不太说话的人。
回到房间的莱斯理抹了脸一把。
床头的陶瓷花瓶，在昏暗旧黄的柔光让它发出模糊的光晕，一朵塑胶百合在里头靠着瓶口，歪歪斜斜的躺着。
他慢慢走向它，深呼吸后又吐气，手指在攥紧的拳头中摩娑。
——这里可以用魔法，如果真有万一，魔法都可以解决一切。
指尖触上了花瓶颈，摸过冰凉的触感，缓缓地握住，收紧。莱斯理脑袋变得紊乱，他将花瓶举高，瞄了眼地上柔软的地毯，决定走入浴室之中。
光洁的干净空间，感谢有洁癖的自己勤用清理一新，但是再干净又有谁看的见？又是只有崔佛一个人吗？难道没有其他人看的见自己是如何努力地维持这样的净洁吗？
镜子映出这张俊秀的容颜，面无情绪，冷漠地抿紧唇，眼珠却又烧起焰火，咀嚼肌缓缓地紧绷，眉间的印子也愈来愈深。
「噢，看看你这小家伙，青少年情绪——」镜子一开口，就被拳头狠狠击碎。
莱斯理像是丧失痛觉似的，又将花瓶砸往破碎镜面后的磁砖墙，碎片四溢的响亮，一瞬间，莱斯理吃痛地捂住了两只眼睛，那鲜明的热液沾上掌心。他知道这样非常不好，情绪的失控让他成为一位危险的人，并且幸好的，这个危险目前只波及到自己。
黑暗之中晕出透明感的白色，扩散开来。专注地感受眼部的疼痛，似乎越来越晕眩，他的注意力逐渐消散。
想起破釜酒吧的那次，他同样的失控而导致好友的见血。而崔佛受伤时，到底想的是什么？是认为他很烦吗？如果不是的话，那今天为何轻易地生气了？ ——他不是对于崔佛来说特殊的存在吗？为何还会惹人厌？
还是说，崔佛已经发现他是个失败者，决定要在斯内普面前切断两人的草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