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改命（2/2）

祝红自觉失态，干咳一声，“先圣可曾听过冥冢？”

“自然有过耳闻。”柢将散落到胸前的长发拢到身后，眼里闪过一丝悲切，“占据令主身体的不就是这个...妖物吗？”

“妖物日益强大，若再等下去，赵云澜的魂魄就彻底会被吞噬。”沈巍说：“冥冢再生，那天下便又是一场生灵涂炭的浩劫。”

柢缓步走到两人跟前，“既然大人知道那冥冢是妖物，那你可知道我是什么。”

“想必黑袍大人上山时应该感觉到了，这里不比百年前。”柢幽幽的说，“山川异变，大吉化凶，我被着牢笼困了上百年之久，走火入魔，早已不是你们口中的当年的先圣，也无心救人。再者，大人应该清楚，即使魂魄归体，令主也时日无多。”

“我愿意用生命去把他换回来。”

“那你也得有命回去才行。”

祝红大惊：“你什么意思？”

“祝红。”沈巍看着柢对旁边人轻声说，“我还有些话想和先圣单独谈谈，你先回去吧。”

“不行，沈教授，你......”

“听话。”沈巍声音温和，眉目沉敛，词句间却透着不容任何抗拒的威严。

祝红自知无法反抗，犹豫片刻，便顺着沈巍凭空打开的通道消失了。于是那间狭小的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两人。

沈巍：“如果我死了，你就能把他救回来是吗？”

“大人说笑了。”柢又为来者倒了杯新茶，白色的热气丝丝缕缕的从杯中飘出，打着旋儿消失在了空气里，“我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胆量伤害大人的性命。但是大人应该清楚，凡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心里却狠狠的咯噔了一下。

柢继续天方夜谭的说了很多，无非是一些关于魂术相关的故事以及逆天改命的后果，沈巍听得认真，却并无动摇。

他等了一万年了，似乎不想在等了。

柢低下头抿了一小口茶：“大人可曾听说过十三天？”

沈巍点点头：“十三天在九重天之上，三十三重天之下，为世间绝无仅有的极恶之地。相传女娲补天时将青天一分为三，上为神，下为人，而中间便做了判。凡是有大罪大恶的人都由这中间的十三天定夺，所有被裁决的魂魄都被收归于此。千百年来戾气丛生，化作雷电，对身负十三宗罪的人施以雷刑，几罪，便受几道雷。”

“没错。历此劫者大小鬼神无数，可自古以来从没有人能挨过第九道雷。”柢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我在这里困了百年，走火入魔，早就该死，我没什么好怕的。但是你可知道，这逆天改命可是十三宗罪的头罪？”

“我知道。”

柢理了理长袍站起身来：“你想救镇魂令主，我成全你，但前提是你能熬过这十三天的雷刑。若你当真能挺过来，我定当全力相救。”

泼墨般的夜色终于遮住了最后一抹天光，门口那两块巨石愈发的漆黑，如此对比之下，上面那两个猩红的字眼便显得格外夺目。

“生”与“死”。

生石代表赎清，死石代表制裁。

沈巍褪去了一袭黑袍，青蓝色的风衣将他的轮廓描摹的格外寂寥。他缓缓的在夜色中走到这两块巨石旁跪下，一滴冷雨落在了苍白的面颊。

“抱歉。”柢说。

绵延的雷穿梭在云层中，时不时露出点火蛇的尾巴，炸裂开的爆破声将整座山无情包裹得密不透风。无须半刻，那云便再也承受不住，一道惊雷带着绚烂的光终于破开天幕，直直劈落在了那孤单的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