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分离（2/2）

“我带他去检查，说是情感认知障碍……即使他会模仿，模仿所有正常人的反应来掩饰自己的异常，但是他本质上体会不到任何情感。医生说他以后如果不是一个罪犯，就会抑郁自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那次没有时间，让保姆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他回来以后，我又从他脸上看到了那个笑容……我担心他又发病，心理医生才告诉我，他遇到了一个明星……那个明星带给了他正常人的情感……”

“他当初想直接去找你，但是你当时正风光无限，而且，我怕你知道他的病情不肯与他接触，这是个难得的突破口，让他恢复正常……于是我就带他去了米国，在那里有国际领先的治疗师，用移情疗法给他治病，小深慢慢地褪去了伪装，有了自己的喜怒哀乐，只是，全部都是因为你……小远，你可以让他一念成魔，也能让他一念成佛。”

“他成年之后，各项指标都正常，我知道他想回来找你，出于我们的约定，我将他放了回来，让他来找你……对不起，他在米国那边表现得很正常……我也以为他恢复了，没想到，他还是走了极端。这次要不是你的出现及时制止住了他，我很难想象会在那个女孩身上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秦璐把秦深的过往缓缓道出，顾远能清楚感受到这个母亲身上的懊悔与痛苦。

“不……我觉得，他没有病，他只是过于偏执，缺乏安全感……他也没有真正伤害冉静……”顾远顾不得心疼秦深，只想替他赢回母亲的信任。

“这是证据……你看吧。”秦璐从身后拿出来一打相片，顾远接过，一张张查看……这是每个路口的交通摄像头拍到的东西，前面是他的车，后面跟着秦深……虽然戴着口罩，还开着一辆他从没见过白色宾利，事实很明显是秦深在跟踪他。

又是秦深开着一辆银色越野车，尾随他来到了公司……然后又是……黑色越野车……跟着他来到公司之后，秦深戴着口罩、帽子也走进了他的公司。

接下来就是偷拍视角，秦深伪装成了拍摄现场的灯光助理，替正在拍摄啤酒广告的他打光……顾远隐约想起来，当时还被人摸了一下喉结。

一叠照片看下来，秦深几乎每天都在跟随他出门，难怪上次被人追踪，他反侦察能力这么强。

顾远不曾想到秦深对他的爱已经病态到了这一步……摆在眼前的事实令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我会赔偿你这一段时间的所有损失，我要带他回去继续接受治疗，对不起，小远，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是我们家小深配不上你。”秦璐目光温柔，脸庞与秦深重合，恍惚间，仿佛秦深又站到了他身上，目光缠绵地看着他……哀怨又似别离。

“我希望能一个人静一静，您请回吧。”顾远强压住内心的酸楚，强撑着回应了一句。

秦璐看了他一眼，离开了，随着高跟鞋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去，顾远终于忍不住逃命似的奔向了厕所，俯身趴在马桶上吐了出来，胃里的酸水全部吐的一干二净。原来悲伤到极致，真的会产生生理性的痛苦……秦深，就像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吹泡泡，给了他无数梦幻般的美好，但一切终究是幻影，再好也终究逃不过破碎、消失在空气里的那一刻，梦，是时候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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