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龙（9）（2/2）

台上的两个人也一动不动。

一团像是马赛克模糊的光团凭空出现在了克里斯蒂安和爱罗伊中间。

它变幻身型，成为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年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裹着毫不起眼的一团麻布。

克里斯蒂安注视着他，他没有办法开口说话。

天道轻轻地笑了下，打了个响指，克里斯蒂安和爱罗伊重新动了起来。

克里斯蒂安顺着之前的气势手执黑剑砍下去，爱罗伊不顾地上的灰尘连爬带滚地往旁边躲去。

天道自然不会让克里斯蒂安如意。

他合拢掌心，只是这么个轻松的动作，克里斯蒂安手里那把气势不凡充斥死寂气息的黑剑就凭空湮没在空气中，一点不剩。

克里斯蒂安似乎是对他这样的行为没有什么意外，声线淡漠一字一顿的问：“这就是你所谓公平的考验？”

天道声音沙哑吃吃地笑了起来，语调却不像人类，至少没有人类说话的那种起伏感：“我亲爱的孩子，难道你不知道一件事么？”

克里斯蒂安抬起漂亮的睫毛，默然地注视着他。

天道转身看向爱罗伊，意味不言而喻。

爱罗伊艰难的维持着灿烂的笑容，大喘气地回答：“天道所制定的‘公平’就是公平。”

天道伸出手亲昵地爱抚他的脑袋，充满着怜惜。

转瞬间以凉绮没有捕捉到的速度凭空抬起那把信仰之剑刺穿克里斯蒂安的肩膀！

克里斯蒂安咬着下嘴唇，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就这样沉默无声的忍耐着。

天道桀桀直线声线地笑着，毫不留情继续抬起莹白色的信仰之剑，准备刺穿第二下。

信仰之剑飞到一半，被一柄气势甚于它的利剑撞飞在地上，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清脆悦耳的少女音渐近地传来：“你这样的，也配叫天道？”

语调桀骜嚣张到极点。

可是天道没有生气，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凉绮的存在，他眯着眼睛笑对着凉绮以和蔼可亲的语气道：“难道光明不才是该存活的吗？”

他似乎很不解，却也很固执：“人心向善，为什么你会选择邪恶的黑暗呢？”

凉绮浅棕色的眼睛看向天空，没有看他，不知道为什么从她这个角度来看天道依旧是一团看不清的马赛克光源，像是蠕动的臭虫。

让她想起了星际的那群虫族。

凉绮站在克里斯蒂安面前，和天道对峙着，意味不言而喻！

“因为我想和他在一起，就是这么简单。”凉绮瘪了瘪嘴：“况且，我们是一类人。”

这天道一副狼外婆诱拐小红帽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她看起来很好骗吗？

克里斯蒂安低垂着脑袋，呼吸声接近于无，任由肩膀上潺潺的血流像是小溪般流下去，就这样放任不管。

低垂下的睫毛掩盖住了他眼底一团冰封的火焰。

“我知道你不是属于这个世界，你的灵魂来自异界。”天道紧紧地盯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可真不好。

“所以？”凉绮毫不在意地望着他。

天道有些被噎住了，一般人正常情况不是当成秘密死命捂住的吗？

他接着洗脑：“要存活也只能是光明，这个世界不该留给黑暗！”

“我说......”凉绮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话语，顺带拿着日月剑在空中挥了挥，冷凝的空气竟然开始颤栗晃动。

天道凝了凝目光。

“不是说你是天道你就可以决定谁该活谁不该活的。”

“光明也好，黑暗也罢。”

“你又怎么知道你选择的光明是纯粹的光明呢？当世界只存留光明的时候，光明还是光明吗？”

“若没有黑暗，光明将不再是光明。”

爱罗伊碧绿色的眸子止不住的晃动，他一直以来被天道灌输想法：认为自己是绝对的善，绝对的光明。

现在他的认知出现了破碎的声音，仿佛被击碎的玻璃，脆弱不堪。

天道既然崩坏了，怎么可能听完这三言两语就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尖声怒吼：“我的决定就是对的！”

“黑暗，就该死去！”

他伸出手掌对着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的克里斯蒂安用力一抓。

克里斯蒂安周身的空气仿佛被别人隔空控制了一般，他整个人被抓着往中间挤压，层层血雾从他的身上流了出来。

哪怕痛成这样。

克里斯蒂安依旧没有发出一声表示痛苦的声音。

就这样沉默地忍受着。

凉绮收敛住脸上的表情，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很多画面，琥珀般的眸子里闪过莫名的情绪，安静地看了他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