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阵（2/2）

比起安静地东院主卧，花兮园则十分热闹。来来往往的婢女们鲜少看见许家弟子，三五成团趁着闲讨论哪个弟子英俊帅气。

许家弟子都没闲着，在许湛的指挥下，井井有条地准备禁灵阵所需的东西。一时间花兮园内红绸喜字与黄纸符印互相映照，十分不协调。很快，婢女婆子们被分批赶到各个安顿的房间，只留下十余个必须的婢女婆子。

林老爷和许夫人坐在正堂的主位上，两旁各站着许琇莹和林天星，主位下手则坐着昨天请来的几位贵客。众人不约而同地沉默着，眼睛都看着外面的花栅，等着花车到来。

自林家花车从金陵来的路上，一路都有许家弟子明里暗中的保护，而许家声明煊赫的弟子龙长风几乎不曾离开半步。如此小心翼翼地的迎亲，里面亦是大有文章。

花车里，龙长歌坐在新娘子的身边，身上套着红外套，里面还露出一点道服。新娘子坐在正中，一直低着头，鲜红的盖头遮住了她的样貌，细嫩的手指不安地扣着衣服上的花纹。花车中还坐着林小姐的贴身婢女，神色紧张，不停地观察着外面。

欢快的音乐和铜锣声从厚重的幕帘的缝隙漏进来，但听到的人没有一个敢放松精神。

龙长歌将无锋压在腿上，用自己的衣服遮盖住，手放在剑柄上，死死盯着眼前幕帘。

婢女撩着窗帘的手抖了一下，吐出惊讶的疑问。新娘子比龙长歌反应还快，抓住婢女的袖口问道：“他来了？”柔弱的声音里充满了期盼。

婢女回握新娘子的手，回答道：“是奴婢看错了，他没有来。小姐您忘了他吧。”新娘子快速缩回手，恢复原先沉默地样子。

龙长歌也学着婢女偷偷撩帘子看外面的情况。车外的光亮照进来，道路两旁是提着酒肉的行人，当然也有不少人驻足观望许家的花车。鄱城的房屋都穿红戴绿，漂亮的灯笼一一挂上门楣，昨夜还未扫去的红色碎屑铺满地面。

正在龙长歌看得正起劲时，眼前晃过一根“棍子”轻轻敲了敲她面前小窗。龙长风伸着自己的长剑，提醒师妹将帘子放下。

龙长歌赶紧缩回脑袋，看到对面的婢女正跟车外许湛小声讲话。车里就那么大点地方，哪怕一个字都能被放大，听得清清楚楚。

今天许家要降妖，降服一个能“蛊惑人心”的妖精。许湛对于妖精的态度是绝对的，必须消灭。婢女担心自家小姐的身体健康，想让许湛网开一面。这话被许湛斩钉截铁地拒绝。婢女还要再求情，就听到身边传来细弱却坚定的声音：

“够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一切由着湛光仙道他们安排吧。请吧。”

新娘子让婢女放下帘子，掀开红色的盖头，让婢女帮她整理仪容。

龙长歌眨了眨眼睛，尴尬的气氛让她的嘴张到一半，又闭了回去。她欠身想要帮婢女的忙，却被婢女打了手。

“素琴，别这样对人家小丫头。”新娘子伸手将龙长歌的手拉到面前，温柔的声音是解疼的良药。

龙长歌赶紧说：“不疼的，姐姐没下重手。”说完，她将手藏在衣摆下，慢慢地揉。

虽然车内光亮不足，但是新娘子还是发现了龙长歌的小动作。新娘子将龙长歌的手拉出来，放在膝上轻轻揉着。

“姐姐真的没用力，是我自己的问题。”龙长歌手背上还有点未褪去的红痕。

“许家对你不好？”新娘子轻轻地问。

这个问题却在龙长歌脑袋里炸开花。龙长歌立刻摇头，说：“没有，我是许家的人，许家怎么可能对我不好。”

漂亮的新娘子露出颇带深意的笑容，说道：“不算完全都差，但许家的确没几个好人。你算一个好孩子，但你连许家正式的弟子都不算，你有想过原因吗？”

“是我不够努力，达不到师父和仙师们的期望。”龙长歌坚定地反驳着，“我一定不会辜负师父和师兄的期望。”

新娘子摸了摸龙长歌的额发，点点头，问：“那你愿意帮我个忙？”

“请讲！”龙长歌立刻坐直，等未来的许家主母开口。

新娘子抿了抿嘴，将要求提了出来：

“这一路上，请一定要保护我好的安全。”

龙长歌立刻点头，这件事，自家师兄也是千叮咛万嘱咐，所以她一定会办好。